秦老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闭,手指依旧在轻轻敲击桌面,显然在进行着高速而缜密的思考。
顾清源提供的细节,尤其是李秀的神态和语气,与他手中掌握的极其有限的、关于李秀行为模式的分析报告相互印证,进一步加深了这件事的可信度。
半晌,秦老缓缓睁开眼,目光中已是一片决然。
“清源同志,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其重要性,超越一切。”
“这已非我一人所能决断,甚至非当下常规决策机制所能完全应对。我必须立即向大长老汇报。”
他站起身,神色肃穆:“你先在这里休息,不要离开,可能需要随时找你。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和餐食。”
顾清源连忙起身:“是,秦老!”
秦老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多言,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对顾清源而言,堪称度日如年。
她被安排在厢房休息,精致的点心和热茶放在手边,但她毫无胃口。
窗外雨声不绝,她的心也如同这天气一般,阴沉、潮湿、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反复回想露台上的每一个瞬间,揣摩李秀每一句话的深意,思考着灵气复苏可能带来的无数种可能。
那种明知惊天巨变将至,却无法掌控、只能等待宣判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就在她心神不宁之际,房门被轻轻敲响。
秦老的那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的贴身警卫员站在门口,声音平淡无波:“顾局长,请跟我来。”
顾清源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警卫员的回答简洁而公式化。
顾清源只得压下心中的无数疑问,默默跟上。
她坐上那辆看似普通却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轿车,车窗外的雨幕让京城变得模糊不清。
车子行驶得异常平稳,穿过条条街道,最终驶入了一条戒备极其森严、寻常车辆根本无法通行的道路。
荷枪实弹的哨兵层层检查,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十五分钟后,轿车驶入一处外表古朴、却处处透着威严与神秘的院落。
下车后,顾清源在警卫员的引领下,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扇厚重的红木大门前。
秦老的秘书早已在此等候,他对着顾清源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鼓励,然后轻轻推开了大门。
门开的瞬间,顾清源只觉得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
门后是一间宽敞、庄严肃穆的会议室。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几位老人!
这几张面孔,对于每一位华夏儿女来说都再熟悉不过!
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核心,是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片头、决定着国家走向的几位领导人!
此刻,他们齐聚一堂,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刚刚进门的顾清源身上!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顾清源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面对这个国家的中枢。
会场内安静极了,只有空调系统微弱的运行声,以及她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秦老从座位上站起身,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各位,这位就是国家安全与发展委员会异常事务局局长,顾清源同志。也是目前与‘那位存在’有过直接、深入接触,并带回关键信息的一线负责人。”
坐在居中位置、面容慈祥却不失威严的是大长老——周老。
周老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对着顾清源微微颔首,声音温和而富有感染力:“清源同志,辛苦了。不必紧张,坐下说话。”他指了指秦老旁边空着的一个位置。
其他几位领导人也纷纷向顾清源投来温和的目光,缓解了她些许紧张。
顾清源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周老继续说道:“老秦已经向我们初步通报了情况。说实话,刚听到‘灵气复苏’这四个字的时候,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都是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科幻剧本跑错了片场。”
他幽默的话语引来几位领导人善意的轻笑,略微冲淡了现场的凝重气氛。
“但是...“
周老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这是那位李秀先生亲口所言,那我们就必须以最高的重视程度,来面对这个可能改写人类历史进程的命题。”
“今天请你来,就是希望听你这位亲历者,再详细、客观地汇报一遍整个经过,尤其是李秀先生的神态、语气等细节。“
“然后,我们也想听听你个人,基于你的专业知识和一线经验,对这件事的看法,以及你对国家下一步该如何应对的初步建议。”
“不要有压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畅所欲言。今天这里没有上下级,只有共同为国家命运思考的同志。”周老的话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顾清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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