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该死的任务后,Nikita就像一道无法驱散的幽灵,总在不经意间出现在陆寒星的视野里。不,用“幽灵”形容她并不准确,幽灵没有实体,而Nikita的纠缠是物理性的、触手可及的,更像一种甩不掉的寄生藤蔓。
最让陆寒星无法忍受的,是她总试图撩起他额前的黑发。这一个月,头发疯长,他特意留了厚厚的刘海,像一道屏障般遮住额头,甚至翻出了那副久违的黑框眼镜戴上,只为了增加一层物理防御。但这女人似乎看不懂,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他的抗拒。
Stygian对此始终保持着冰冷的沉默,如同他惯常的姿态。然而,在后半夜,当陆寒星沉入不安的睡眠时,Nikita的行为会变得更加诡异。她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上铺的床边,苍白的手指穿过栏杆的缝隙,轻轻抚摸他的额头。那触感冰凉,像蛇爬过,陆寒星在一次猛然惊醒的起夜时,被床边静立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
那次之后,Stygian终于动了怒。他对着Nikita低吼,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你还让不让他睡觉了?他还得训练!” 为了隔绝干扰,Stygian晚上开始锁门。但这毫无用处,Nikita根本不知“脸皮”为何物,她会用拳头“框!框!框!”地砸门,那执拗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让陆寒星头疼欲裂。
直到Nikita提出了那个荒谬绝伦的要求——“我要和小可爱一起睡。”
陆寒星觉得她彻底疯了。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体内暴戾的冲动几乎要破笼而出。他轻易不对女人动手,但Nikita正在疯狂试探他的底线。
独龙,这个看似置身事外的管理者,或许是不堪其扰,或许另有打算,最终出面安排了一个双人间。一个房间,两张并排的床,外加一个相连的小厅,厅里又额外摆了一张行军床。
陆寒星宁愿去睡外面大厅那张硬板床,以求片刻安宁。但Stygian不干,他的理由直接而冰冷:“怕你跑了。”
于是,夜晚的束缚升级了。白天的手铐变成了夜晚的脚镣,冰冷的金属环一端锁在陆寒星的脚踝上,另一端,则铐在了睡在外间大厅的Stygian的脚上。这种荒诞的牵连,让两人像被拴在同一根绳上的囚徒。
然而,这依然无法阻止Nikita。她似乎将这种束缚视为一种有趣的挑战,夜里依旧会来骚扰,有时是敲门,有时是隔着门板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话。陆寒星躺在黑暗中,感受着脚踝上金属的冰冷,听着门外女人不间断的噪音和脚镣另一端传来的、Stygian压抑的呼吸声,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
陆寒星累得几乎散架,训练结束的瞬间,最后的意志力只够支撑他挪回房间。刚沾到炕,意识就像被瞬间掐断的电源,他整个人沉入一片无梦的黑暗里,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Niktia端着晚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Stygian默不作声地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份,而她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黏在了炕上那个沉睡的身影上。
“让他再睡会儿。”她压低声音对Stygian说,自己却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里间。
陆寒星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警惕戾气的眼睛紧闭着,让他看起来有种反常的、近乎脆弱的安静。但Niktia的视线,很快便落在那片她“觊觎”已久的厚重刘海上——这碍事的帘子,遮住了她最想探究的领域。
一丝恶作剧的笑容爬上她的嘴角。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像从口袋里摸出糖果一样,自然地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剪刀。
“咔嚓、咔嚓……”
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手法灵巧,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精心,几下便将那片厚厚的刘海剪得极短,参差不齐地覆在额前,再也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
完成这第一步,她似乎还不满足。她用热水浸湿了毛巾,轻轻擦拭着陆寒星的脸颊,温热的水汽并没能唤醒他,他只是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
Niktia终于感到一丝诧异,她转身走到外间,看向正沉默进食的Stygian。
“你们今天到底训练什么了?他能睡成这样?”
Stygian头也没抬,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爬楼。”
“不就爬个楼吗?”Niktia不以为意。
Stygian终于抬起眼,那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是高层。一百层的那种。”
Niktia愣了一下,随即吹了个无声的口哨,目光再次投向里间那个身影时,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惊叹:“……这小孩真能耐。”
“他是小孩吗?”Stygian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绝非认同。
他快速吃完最后一口食物,站起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一会用冷水把他泼醒。不吃饭,明天没法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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