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说就忘了时间,直到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林初一才回神,和吴振业两口子告别,骑上车飞速回家。
从收麦前就一直没有下雨,玉米籽撒到地里,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来。即使已经长出来的,天旱,中午的时候也缩到了一起,大家都揪心不少。
农民就是靠这点庄稼,那是一年的收成,是一家老小的希望。地上迅速就湿了,好在杨月茹硬塞了一把伞给她们。
公路离他们家近,但也有半里路。这半里是土路,之前一下雨就走不了人了。现在刚下,路面还很硬,但上面的浮土开始粘车轮子。
两人走到半路,有五十米左右的路就没办法骑了,只得下来推着,走一截车轮粘住了,找个树棍棍戳几下卡在轱轮里的泥,才能向前走。
本来十分钟不到的路,这一走两走就越来越走不动了。而且这段土路上前两天林晓迎他们种黄豆,旋耕机拉起的土都到路上了。更加然更加难走。
村子里的路还不是水泥的,但是石子铺过的,可是眼看着就是眼前的十几米了,就是一步一然,就算是林初一力气大,但前后有大大小小的袋子,也没办法走。
雨越下越大,林初一取下那些不能淋雨的,塞到林晓迎手里。
“三姐,你提着袋子朝家跑,我慢慢来。要不这些全湿了。”
“不行,你力气大,你全部提着跑吧。要不东西都淋坏了。”林晓迎不同意,直接取下所有的袋子,给林初一挂手上,胳膊上。
只有一把伞,雨越来越大。家就在眼前,就是到不了。
林初一心一横,把所有袋子都拿上,袋子多提不上,她又分几个给林晓迎。
“走,姐,咱都回,车子先放这,咱推不走别人也推不走。放下东西,咱再回来。”
林晓迎没多想,觉得妹妹说的有道理。就挤一起,搀扶着朝家走。
林树根撑个大黑伞,穿着大雨鞋,悠哒着从另外一条小路上过来,看见泥路上的自行车,还有已经走到屋侧的两个身影,犹豫一秒,然后走到自行车跟前。
看来两孙女是推了一段路,推不动了,弃车回家了。
多能干也还是孩子,这一看就是链条断了,怎么能推动。看看泥印,这一点点路肯定走了不少时间了。
他把伞夹在脖子上,蹲下来把旁边扔的树枝捡起来,也把车轱辘里的泥戳戳,泥比较然,好多下才掉出来。然后用手拿起链条费力的想安上去,可是轮上满是泥,没办法搅动。根本安不上。
试了好几下,不行。
林树根放下伞,站车子一旁,把车子斜到自己身上,认真的一点一点的戳掉轮胎上的泥。虚土的泥很软,有些是纹丝不动。他一点一点的低下头,用手抠。
林初一回家放下东西,换上雨衣,和林顺意打着伞过来的时候,林树根已经满身是泥,链条已经按上,一搅动,泥飞的到处都是。车轮都比泥糊了,但已经比较利索。
林初一紧跑几步。
这老头,坏的让人习惯了,这是怎么了。冒着大雨修自行车,这个想翻白,想变好,想博同情。
林顺意也看见了远处路上的人影,他惊呼:“四姐,爷爷偷咱自行车。”
林初一又快了点:“胡说啥,爷爷给咱修自行车呢,走快点。”
林顺意想说,他有这么好心,但想起昨天姑姑和奶奶的奇异之初,就闭了嘴。也许他们想通了,变好了。对,是变好了。
小小少年心里想着,最终没有说出来。算了,就这样吧,好与不好又怎么样,自己长大了。
林初一已经到跟前。冲着林树根大喊:“爷爷,你都淋湿了,小心感冒,赶紧把伞搭上。”
林树根放开自行车。捡起地上的伞,朝他们笑笑。
“链条搭上了,你俩推推试试,我给你们在后面戳这个泥。就一点点路,应该不会再坏了。”
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脸颊淌在了衣服里。林树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雨水灌到了雨鞋里。
林初一说:“爷爷,不用,我举起来走。你把这个自行车头给我扶一下,要不它老动,我拿不了。”
林初一举起自行车梁,林树根扶着车头。林顺意撑着伞,想给他们俩搭上,但两人速度快,都没有搭上。他只得拿起几个伞,跟在后面。脚下滑的,几十米路他们亦步亦趋走着,爷仨相互扶持,走到温暖而温馨。走到石子路上时,林初一感觉自己胳膊已经酸了。
那天举了两个人,都没有这么累。
他们家侧面也是土路,林初一只得把车子放在新屋门口。
准备端点水洗洗自行车,雨大,但也不能一直放在雨里。他们家两辆自行车,这辆是她和林顺意上学用的。不能坏了,要赶紧洗出来。
自行车放好,林初一指挥林顺意进屋端水,她准备直接送爷爷回家换衣服。
林树根有意和孙女拉近关系,也没推辞。
林初一撑着伞,扶着林顺意一起朝前走。老屋在村子中间,和六祖爷爷的屋子也就是他们的新屋子在一排,两人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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