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荒原,破甲残兵倚断辕。
腐草堆中虫泣夜,药香一缕透营门。
地表新家园基地的医疗帐蓬外,枯黄的野草在傍晚的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无数细碎的砂纸在摩擦。帐蓬是用废弃的防火布拼凑而成,补丁摞着补丁,在夕阳下泛出深浅不一的焦褐色。帐蓬顶端的金属支架锈迹斑斑,被风一吹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帐内,一盏应急灯悬在中央,发出昏黄的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贴在布满污渍的帆布上,像一幅幅扭曲的皮影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草药的苦涩和伤员身上的汗馊味,呛得人鼻子发酸。
沈青枫站在帐蓬中央,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作战服,肘部和膝盖处都缝着厚厚的皮革补丁,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处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他的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汗水濡湿,紧贴着皮肤。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此刻却满是焦虑,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沈月痕。
沈月痕躺在临时搭起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她盖着一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军绿色被子,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她的头发枯黄稀疏,贴在瘦削的脸颊上,原本灵动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难受的。
江雪穿着一件白色的褂子,褂子上沾着点点血迹和药渍,看起来有些脏乱。她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的体温计,眉头紧锁地看着上面的刻度。她的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耳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给沈月痕检查完体温,又拿起听诊器,轻轻放在沈月痕的胸口。
情况不太好,江雪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体温还在升,源能反噬越来越严重了。
沈青枫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他上前一步,握住沈月痕冰凉的手,她的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皮肤粗糙干燥,像是枯树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一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常规的抑制剂已经不起作用了,我们需要更强效的抗辐射药剂。但是这种药剂的配方早就失传了,而且制作过程非常复杂,需要很多稀有的药材。
就在这时,帐蓬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一阵狂风灌了进来,吹得应急灯摇晃不定,光影也随之忽明忽暗。白头搔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长袍,袍子上沾满了泥土和污渍。他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脑袋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头皮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点。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被刀刻过一样,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子上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
我有办法,白头搔的声音沙哑而怪异,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我知道一种抗辐射药剂的配方,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大部分药材。
沈青枫和江雪同时看向他,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怀疑。沈青枫站起身,走到白头搔面前,打量着他: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药剂的配方?
白头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妹妹。这种药剂是我祖传的秘方,我爷爷曾经是一名军医,在战场上用这种药剂救过很多人。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种药剂有很强的副作用,服用之后可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症状。
江雪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白头搔手里的陶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是药材吗?
白头搔点了点头,打开陶罐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开来,药味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这里面是我已经提炼好的药汁,只需要加入最后一味药材七星草,就可以制成抗辐射药剂了。
沈青枫皱了皱眉头:七星草?那是什么东西?在哪里能找到?
白头搔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七星草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药材,只生长在辐射浓度极高的地方。据我所知,在东边的黑森林里有这种草。但是那里非常危险,到处都是变异的动植物,还有很多蚀骨者在那里出没。
沈青枫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去!只要能救我妹妹,再危险我也不怕。
江雪拉住他的胳膊,担忧地说道:不行,太危险了。黑森林里面的辐射浓度高得吓人,而且蚀骨者的数量非常多,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白头搔冷笑一声:从长计议?等你们商量好了,你妹妹早就没命了。这种药剂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服用,否则就会失去药效。
沈青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月痕,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咬了咬牙,挣脱江雪的手: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去。江雪,你在这里照顾好月痕,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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