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幽深不见天,黏液黏墙虫影翩。
腥风阵阵催人命,绝境谁能破此圈。
裂缝深处,比想象中更显逼仄。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里,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浓烈的腥臭味,直往人鼻腔里钻。墙壁上覆盖着一层黏腻的淡黄色黏液,脚踩在地上,时不时发出“吱呀”的黏连声,听得人头皮发麻。青箬举着自制的火把走在最前面,火苗在狭窄的空间里不安地跳动,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布满密密麻麻虫洞的岩壁上,像极了无数扭曲蠕动的小蛇。
沈青枫背着沈月痕走在中间,女孩脸色苍白,呼吸微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他一手护住妹妹,另一手紧握着磨尖的钢管,钢管上还残留着之前斩杀蚀骨者时溅上的绿色汁液,此刻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每走一步,他都刻意放轻脚步,却还是能听到脚下传来细微的“咔嚓”声,像是踩碎了什么脆薄的东西——青箬说过,那是铁线虫透明的卵。
“哥……”月痕虚弱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我冷……”
沈青枫连忙腾出一只手,将妹妹裹得更紧些,粗粝的手掌擦过她冻得冰凉的脸颊:“忍忍,很快就能出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通道深处,那里一片漆黑,只有火把的微光勉强照亮前方几米的距离,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江清跟在沈青枫身后,背上的机械弓已经上好箭,箭头闪着寒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她梳着利落的高马尾,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额角,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青箬,还有多久到裂缝尽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青箬回头,火光映在他沾满泥污的小脸上,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恐惧:“快了……就在前面拐角。但那里的虫洞更多,上次我偷偷来看过,里面的铁线虫比刚才那条粗两倍。”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上被虫尾扫中的伤口,那里的血已经止住,但红肿的痕迹却越来越明显,隐隐传来一阵发麻的痒意。
孤城走在最后,他**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火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汗水顺着紧实的肌理滑落,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双手各握着一块磨得锋利的金属片,那是从废弃工厂里捡来的钢板,被他硬生生掰成了武器。“别废话,加快速度。”他瓮声瓮气地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江清的背影,眉头微蹙——刚才酸雨里,他看到有块碎玻璃差点划伤她的侧脸,虽然及时挡开了,但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突然,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远处有重型机械驶过。紧接着,通道深处传来沉闷的“咕噜”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黏稠的液体里翻动。
“不好!”青箬脸色骤变,火把差点掉在地上,“它们被惊动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虫洞里窜出,带着破空的风声直扑沈月痕!那是一条足有手臂粗的铁线虫,通体漆黑,表面覆盖着细小的鳞片,头部有一张布满尖牙的嘴,此刻正张得老大,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肉壁。
“月痕!”沈青枫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侧身将妹妹护在怀里,同时手中的钢管横扫出去。“铛”的一声脆响,钢管狠狠砸在铁线虫的头上,绿色的汁液四溅,溅了他一脸。那虫子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猛地一扭,尾巴像鞭子一样抽向沈青枫的脸。
就在这时,青箬突然扑了过来,一把将沈月痕从沈青枫怀里抢过去,自己却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一下。“噗通”一声,他被抽得撞在岩壁上,火把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进了黑暗深处。
“青箬!”沈青枫目眦欲裂,钢管再次挥出,这一次他用上了全身力气,伴随着“噗嗤”一声闷响,钢管硬生生刺穿了铁线虫的头部。那虫子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绿色的汁液喷得到处都是,溅在沈青枫的衣服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黑暗中,只能听到铁线虫垂死挣扎的嘶鸣和众人急促的呼吸声。沈青枫摸索着抓住青箬的胳膊,入手一片黏腻的温热——是血。“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青箬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强撑着笑道:“没事……皮外伤。快找找火把,没光我们就是活靶子。”
江清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备用的打火石,“咔嚓”几声后,一小簇火苗重新亮起,照亮了眼前惨烈的景象:青箬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汩汩地往外冒,而那条被刺穿的铁线虫还在地上抽搐,绿色的汁液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小洞。
“别动。”江清蹲下身,从腰间的药包里掏出一小瓶褐色的药膏,那是用紫草、当归和血竭熬制的止血药,是她根据祖传的药方自己配的。她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青箬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却迅速,“这药膏能止血消炎,但最好能找到干净的水冲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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