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深千丈,幽蓝灯火照寒墙。
净化炮成惊鬼泣, volunteer 血沸扬。
这里是位于第三穹顶地下五十米的“惊蛰”基地,岩壁上嵌着冷白色的光带,将狭长的通道照得如同冰窖。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冷却剂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昨天测试能量导管时,一名工程师被泄露的源能灼伤留下的。通道尽头的巨门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门楣上“净化”二字由液态金属组成,正随着基地的能源脉动微微起伏,泛着诡异的银蓝色。
沈青枫站在巨门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机械臂上的纹路。这只义肢此刻泛着温吞的玉色,那是融合了“钓雪”纳米鱼线后的新变化。他身后,江清将机械弓斜背在肩上,弓弦上还缠着昨天调试时断裂的碳纤维丝,像一绺凝固的黑色闪电。她的头发用一根银色发带束在脑后,发尾沾着几点机油,衬得脖颈处的皮肤愈发白皙。孤城则双手抱胸,裸露的臂膀上青筋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疤痕,最显眼的一道从锁骨延伸到肋骨,像一条蛰伏的蜈蚣——那是上次对抗三阶蚀骨者时留下的纪念。
“都到齐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巨门左侧传来,苏云瑶推着一辆悬浮担架车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防护服,袖口绣着暗金色的缠枝莲纹样,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担架上躺着的是月痕,女孩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宣纸,嘴唇却透着不正常的嫣红,那是源能反噬加剧的征兆。她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像一捧泼墨的绸缎,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云瑶姐,月痕她……”沈青枫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昨天守了妹妹一夜,此刻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苏云瑶掀开担架上的薄被,露出月痕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一个都泛着淡淡的青紫色。“源能结晶的速度在加快,”她用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在月痕的脉搏上,“最多还有七十二小时,她的心脏会被结晶刺穿。”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三枚黑色的药丸,“这是我用‘乌头’‘附子’和‘麝香’炼制的‘镇魂丹’,能暂时压制结晶生长,但副作用很大,会损伤她的记忆。”
月痕这时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了几下。她的瞳孔是剔透的琥珀色,此刻却蒙上了一层薄雾。“哥,别听她的,”女孩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要忘记你,就算……就算疼死。”
沈青枫握住妹妹冰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凸起的血管,那下面流动的血液里,正潜伏着致命的结晶。“傻丫头,”他强忍着喉咙的哽咽,挤出一个笑容,“医生说这药能让你多陪我几天呢,你不想吗?”
月痕眨了眨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晶莹的痕迹。“想……”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是我怕忘了哥的样子,忘了你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忘了你机械臂的温度……”
“不会忘的,”沈青枫用额头抵着妹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每天都给你讲我们小时候的事,讲你偷拿我铜晶买糖吃,讲你第一次触发源能时把家里的铁锅炸飞……”
“噗嗤”一声,月痕被逗笑了,眼角的泪却流得更凶。“哥最坏了,总提人家的糗事。”她抬手想捶沈青枫,却没力气,手刚抬起就落了下来,被沈青枫稳稳接住。
就在这时,通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清第一个反应过来,机械弓瞬间出鞘,箭头对准声音来源,弓弦发出“嗡”的一声轻颤。来的是朱门,少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脑门上,鼻尖上还挂着汗珠,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沈哥……不好了……”他扶着墙壁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外面……外面吵起来了!”
“吵什么?”孤城皱起眉头,他最烦这种没头没尾的骚动。
朱门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地说:“是关于净化炮的……有人说献能就是送死,还说……还说是沈哥你为了救月痕妹妹,故意把大家往火坑里推!”
沈青枫的脸色沉了下来,机械臂上的玉色瞬间变得暗沉。“带我去看看。”他放下月痕的手,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担架上的薄被吹得微微扬起。
议事大厅里果然乱成一团,三百多号人挤在这个圆形空间里,吵嚷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大厅中央的全息投影上,“净化炮方案”几个字被红色的警告框圈住,旁边滚动播放着能量回路图,蓝色的光线在复杂的线路中流转,像一条不安分的蛇。人群分成两派,一边是穿着守卫制服的年轻人,个个血气方刚,吵着要“跟噬星族拼了”;另一边是抱着孩子的妇女和拄着拐杖的老人,他们的声音带着哭腔,反复念叨着“我们只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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