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天机阁最高层,九盏青铜魂灯无声燃烧,幽蓝的火焰在黑暗中勾勒出一道诡谲的环形。灯芯中隐约传来凄厉的哀嚎,那是被囚禁的修士神魂,生生炼成了灯油。
烈阳宗主赤阳真人一步踏出,赤袍翻涌如血浪。他抬手将陨星剑的投影打入中央光幕,剑身铭文“星辰陨,天门开”骤然亮起,六个古篆字如同活物般扭曲,在空气中灼烧出焦黑的痕迹。焦臭弥漫间,光幕上浮现出楚狂手持陨星剑、立于烈阳宗废墟的画面。
“此子已得三柄魔剑。”赤阳真人声音沙哑,指尖划过光幕,画面切换至楚狂与陆沉舟联手斩杀玄霄派长老的场景,“更麻烦的是——”他猛地攥拳,光幕炸裂,“隐龙阁半数力量倒戈,陆沉舟的记忆……苏醒了。”
寒月宫新晋宫主冰魄仙子冷笑一声,冰蚕丝帛从她袖中滑落,展开的瞬间寒气四溢。丝帛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楚狂的行踪,每一笔都渗着血渍。“菩提剑、贪狼剑、陨星剑……再放任他集齐十二魔剑,九宗三百年的谋划必将毁于一旦!”她指尖一划,丝帛上“玄冰渊”三字突然崩裂,正是霜天剑被夺的征兆。
“够了。”阴影中,天机阁主凌霄子的虚影骤然凝实。他黑袍无风自动,袖中飞出九道血色令牌,落地时竟化作九名血衣修士。他们面容模糊,周身缠绕着腐朽的杀意——正是三百年前参与修罗族灭族的九宗先祖战魂!
“修罗诛杀令,启。”凌霄子声音平静,却让整座大殿震颤。九名战魂齐齐抬头,空洞的眼眶中亮起猩红光芒。
玄霄派长老阴恻恻地笑了。他捏碎一枚传讯符,符灰中浮现出三才绝杀阵的阵图:烈阳宗地火为天,寒月宫玄冰为地,玄霄派煞气为人。“阵法已成,只差‘饵’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投向殿外。
——屋檐上,林小碗屏住呼吸。她的灵瞳泛起淡金色涟漪,穿透结界,终于看清了祭坛中央的景象:一具水晶棺内,白芷的残魂被锁链禁锢,眉心插着一根灭魂钉。棺椁四周刻满血色符文,正是以残魂为引、诱楚狂入局的致命陷阱!
“原来如此……”林小婉瞳孔骤缩。她刚要后退,脚下瓦片却无声化为齑粉。凌霄子的声音如毒蛇般钻入耳中:“灵瞳者,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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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如熔炉倾倒,将整片戈壁炙烤得扭曲蒸腾。黄沙被热浪掀起,在空中凝成一片金色的雾霭,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凝固。楚狂单膝跪地,贪狼剑深深插入沙土,剑柄的狼头纹印疯狂闪烁,发出低沉的呜咽。
三柄魔剑——菩提、贪狼、陨星——悬浮于他背后,组成三角阵型,剑尖朝外,彼此共鸣。佛光、煞气、星辰之力交织成一道屏障,勉强抵挡着来自天空的压制。那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源自烈阳宗陨星剑的天象操控,仿佛整片苍穹都在向下倾轧,要将楚狂碾入尘埃。
“陨星剑……果然能引动天威。”楚狂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修罗血脉在体内沸腾,与外界压迫形成对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远处,沙丘如波浪般起伏,三百名寒月宫修士踏雪无痕,冰魄剑阵在烈日下竟凝结出霜花。他们的剑锋所指,空气冻结,连热浪都被生生劈开一条寒径。左侧地平线上,玄霄派的尸傀大军如潮水涌来,腐烂的躯体裹挟着腥风,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
最致命的杀机,却来自脚下。
沙地突然塌陷,无数噬灵虫破土而出,漆黑甲壳泛着金属冷光,口器如针,瞬间覆盖楚狂双腿。虫群撕咬修罗体魄,竟连煞气都能吞噬,剧痛如万箭穿心。楚狂低吼一声,血凰剑灵在体内尖啸,却因天象压制而难以爆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娇小身影从虫群中跃出。
林小碗的匕首划过自己手腕,灵血洒落,竟如滚油泼雪,噬灵虫纷纷自燃,化作灰烬。她的灵瞳金光大盛,眼角却因过度催动而渗出血丝。
“快走!”她将一枚赤红丹药拍进楚狂掌心,触之滚烫如烙铁——正是药王谷秘传的破障丹,“他们在用白芷姐姐的气息引你入阵!三才绝杀阵的阵眼……是她的残魂!”
楚狂瞳孔骤缩。
破障丹入体,药力如火山喷发,瞬间冲破天象压制。三柄魔剑同时长吟,贪狼剑的狼眸亮起猩红,菩提剑的佛光化作金焰,陨星剑的星辰之力凝为实质。楚狂拔剑而起,沙暴以他为中心炸开。
寒月宫的冰魄剑阵已至眼前。
“结阵!”为首女修冷喝,三百柄寒冰剑同时斩落,剑气化作冰川倾轧。楚狂未退半步,贪狼剑横扫,修罗煞气与寒冰相撞,竟将冰川从中劈裂。冰屑纷飞中,他突入阵中,剑锋过处,冰修纷纷溃散。
玄霄尸傀却趁机逼近,腐臭扑面。楚狂反手掷出陨星剑,剑身星辰之力爆发,如流星坠地,将尸傀大军炸出巨大缺口。
“楚狂!”林小碗突然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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