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复生打着哈欠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发现阴差老周,正戴着一个斗笠站在门口。
“吓我一大跳!”王复生拍了拍胸口:“差点撞死你。”他把头伸出窗外,冲老周叫道。
老周也吓了一跳:“我还准备敲门呢,谁知道门自己打开了,你这开着车就冲出来了。”
王复生一看老周,就知道老周安排活了,做为一个地府通阳间的阴差,老周每次出现,都会给他带来任务。
“进来吧!”王复生把车又开回院里,把老周让了进来:“你这样子太吓人了。”
老周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咋吓人了?为了保险,我还戴上斗笠。”
“你就是戴着斗笠才吓人呢!北方都是戴草帽的,哪有戴斗笠的?”王复生说完,冲着房里喊:“七娘,琉璃,老周来了。”
老周跟着王复生进了别墅,顺手把斗笠往玄关一挂,露出那张标准的996社畜脸——黑眼圈快垂到法令纹,头发支棱着几根倔强的呆毛。
周差官。柳七娘从二楼飘然而下,血色罗裙在台阶上铺开如晚霞。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老周赶紧抱拳:柳小娘,哦不,现在是王夫人了,别来无恙。动作太急,西装袖口裂了道口子。
五更琉璃正盘腿坐在沙发扶手上拼高达,抬头瞥了眼:哦,是地府那个加班猝死的大叔啊。
杨小狐从厨房探出头:老周?递瓶冰可乐抛过来,接着,你最爱喝的。
老周接过后,道了声谢:“多谢杨小妹,哦不,也是王夫人了。”
杨小狐听后,咯咯一笑:“老周这话我怎么就这么爱听呢?”
波斯和米璐缩在电竞椅后咬耳朵:这就是阴差?怎么像我们公司被裁员的程序员...
老周接过可乐,拉环时泡沫喷了满手。他在裤腿上擦了擦:那什么...这次来是有桩怪事。
柳七端上套青瓷茶具:可是又是什么事麻烦我家郎君?
麻烦事。老周从公文包里掏出平板电脑,昨夜有七人探险博主在哀牢山无人区失踪...屏幕亮起,显示着其中一个博主发过视频。
几个人把头凑过去,一起看着视频:(下文中的我为视频拍摄者)
老铁们看这里!陈默将运动相机对准身后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枯藤像巨蟒缠绕着两人合抱的桫桠树,我们现在位于哀牢山北纬24°17的神秘地带,传说这里有吃人的山魈......
无人机在树冠间穿行,螺旋桨激起的水雾在镜头里折射出七彩光晕。苏娜盯着监视器突然皱眉:十点钟方向有反光。画面放大三十倍,在苔藓覆盖的岩壁上,两道月牙形金属划痕清晰可见。
是七十年代地质队遗留的装备?胖子举着金属探测器凑过来,仪表盘指针疯狂震颤,这下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腐殖质突然塌陷,露出半截锈蚀的登山镐,镐柄上褪色的红漆写着0371。
我的后颈突然窜起凉意。昨天在乡政府查资料时,管理员说过1973年确实有支编号0371的地质勘探队在这里失踪。林间传来沙沙声,像是无数蚕在啃食桑叶。抬头望去,二十米高的树冠纹丝不动。
GPS显示我们在绕圈。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卫星定位仪上,代表我们的红点正沿着正圆形轨迹移动。我掏出军用指南针,指针正在顺时针匀速旋转,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动。
溪水声变得粘稠,暗红色的水流裹挟着碎骨从上游涌来。苏娜的尖叫刺破寂静,她的登山杖挑起个沾满泥浆的东西——是台海鸥牌胶卷相机,取景框里嵌着半张发霉的工作证,照片上年轻人的眉眼与陈默有七分相似。
浓雾毫无征兆地从地底涌出,手电筒光束被压缩成惨白的圆斑。雾气中有细碎脚步声向我们逼近,带着雨后竹叶的清香。当那个穿月白斜襟衫的身影出现在三米外时,我听见胖子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她的银项圈缀着九枚山鬼花钱,赤足踩过腐叶却纤尘不染。我想起傈僳族向导的警告:遇到山鬼娘娘要立刻闭眼跪拜。但陈默的摄像机已经亮起红光,取景框里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在快速像素化。
背包里的备用电池突然滚烫,GoPro镜头盖自动弹开。浓雾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呜咽,像是婴儿啼哭又像女子轻笑。山风卷走我们最后的温度计,液晶屏定格在零下十五度,而我的冷汗正顺着脊椎往下淌。
手机信号消失的瞬间,林小满的直播间人数正攀升到87万。她将GoPro对准腐烂的界碑,青苔下鬼雾岭三个红漆字像是渗血的眼睛。
家人们,这就是傈僳族谈之色变的禁地。摄影师阿杰转动云台,无人机刚升到树冠高度就撞上透明屏障,监视器闪过雪花噪点,最后传回的画面让所有人僵住——浓雾组成的巨大人脸正对着镜头狞笑。
地质锤敲击岩壁的脆响在山谷回荡,队医苏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老陆你看这个。她指尖下是枚嵌在青岩里的弹壳,铜绿表面清晰刻着1977.4.3。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昨天在县档案馆见过的卷宗里,1977年4月3日正是云地037科考队失联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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