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阳光炽烈而纯净,洒在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山谷中,却驱不散弥漫在队伍里的沉重与寒意。牺牲者的遗体被小心地安置,用保温毯包裹,沉默地诉说着这场胜利的代价。受伤的队员接受了紧急处理,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寒能量造成的损伤,并非普通医疗手段能够迅速治愈。
周昊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微微喘息。强行模拟生命能量对经脉造成的负荷远超预期,背部的旧伤在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能量冲击下,也开始隐隐作痛,如同有细小的冰锥在反复刺扎。他面无表情地取出一支高效能量补充剂,熟练地注入颈侧,感受着一股热流暂时驱散体内的虚弱和寒意。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队伍。艾伦正在低声安排队员轮流警戒和休整,脸色凝重。秦雪衣跪在那名腿部受伤的队员旁边,用便携式医疗扫描仪仔细检查着被能量擦过的区域,眉头紧锁。
“组织坏死,神经束被‘秩序化’能量侵蚀性冻结,常规手段无法逆转。需要专门的生物能量修复舱或者……更高级的医疗科技。”她抬起头,看向周昊,声音带着一丝无力感。在这种荒芜的高原,这两种条件都不具备。
那名队员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努力不发出呻吟。
周昊走过去,蹲下身,手指搭在队员的腿侧,一股微弱但精纯的能量探入。立刻感受到一股顽固的、冰冷的、带着绝对秩序意味的能量盘踞在神经和肌肉组织中,不断蚕食着生机。他尝试用自身能量驱散,却发现如同用火焰去炙烤万年寒冰,收效甚微,反而可能加剧损伤。
他收回手,眼神冰冷。“暂时封住痛觉神经,防止伤势恶化。回到有条件的基地再想办法。”
“是,老板。”队员哑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周昊站起身,目光最终落在坐在一旁岩石上,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的林薇薇。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显然还未从刚才被四具守墓人同时锁定的极致恐惧中完全恢复。她指尖那曾驱散污染、干扰守墓人的微光早已消失,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受惊过度的普通女孩。
周昊沉默地走到她身边,没有安慰,只是递过去一瓶水和一支高能营养棒。
林薇薇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她看着周昊递来的东西,又看了看他依旧冷峻却难掩一丝疲惫的脸庞,默默接了过去,小口喝了起来。
“……谢谢。”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周昊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她身旁,如同沉默的山岩,目光投向那已经恢复清澈、甚至吸引了几只不畏生人的高原鸟类在附近盘旋鸣叫的“生命之泉”。净化成功了,代价也付出了。观察者的警告言犹在耳,下一个目标更是龙潭虎穴。
“我们……真的要去那个海沟吗?”林薇薇小声问,声音里带着恐惧,“听起来……比这里可怕多了。”
“我们没有选择。”周昊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观察者’不会每次都出现。守墓人已经将我们标记为高优先级目标。停下,意味着死亡。前进,尚有一线生机,还能完成……那所谓的使命。”
他提到“使命”二字时,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但眼神却锐利如初。无论这使命是系统强加,还是阴差阳错背负,他周昊,从不习惯将命运交给他人或所谓的“天意”。力量,唯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林薇薇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感受着他话语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心中的恐惧似乎被驱散了一些。她握紧了手中的水瓶,低声道:“我……我会尽力。”
半小时的休整时间很快过去。牺牲队员的遗体被就地进行了妥善的临时安置,标记了坐标,等待后续力量回收。受伤的队员在同伴的搀扶下,队伍开始沿着来路,沉默而迅速地撤离这片刚刚经历血战、却又焕发生机的山谷。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和压抑。每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对牺牲同伴的哀悼,对未知前路的忧虑,对自身力量的怀疑。
抵达停放车辆的隐蔽处后,没有片刻耽搁,车队立刻启程,朝着埃尔阿尔托的方向疾驰。
回到那家家庭旅馆,气氛依旧紧张。艾伦立刻安排人手加强警戒,并联系可靠的渠道,准备尽快离开玻利维亚。秦雪衣则一头扎进房间,开始利用有限的设备,疯狂分析从“观察者”那里得到的信息碎片,尤其是关于“马努斯海沟”和“精神畸变”的部分,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应对策略。
周昊的房间内,他脱去破损的作战服,露出精壮的上身。背部的伤口周围,肌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隐隐有冰蓝色的细丝在皮下蔓延。那是与守墓人硬撼时,被其冰冷能量侵入的痕迹。
他运功逼了几次,效果都不理想。这种“秩序化”能量极其顽固,如同附骨之疽。
“叩叩。”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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