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编号:ρ-86
归档人:陆砚
归档日期:2056年12月22日
密级:需用七根铜针在冬至夜的子时绣出罗盘纹样方可显形
第一章:
我第一次见到那只罗盘时,它正嵌在“大世界”旧测绘局的墙缝里。黄铜盘面生着层青绿色的包浆,指针却亮得像新磨过,盘心刻着个极小的“陆”字——那是我家族的堂号。
测绘局是清末民初的重要机构,1910年由我曾祖父主持扩建,他是着名的舆图绘制师,1941年在绘制一幅“大世界地下管网图”时失踪。汪伪政权时期,局里的档案被洗劫一空,唯独这只罗盘嵌在墙里未被发现,盘底的凹槽里藏着半张残破的舆图,边角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化验显示是朱砂与血的混合物,这种配方在古法测绘中称为“定针”,传说能让罗盘“识地脉、辨凶吉”。
守局的是个独眼老头,姓霍,他总在午夜时分用罗盘测方位,说指针指向的方向,埋着失踪的人。“你曾祖父不是失踪,是被罗盘‘引’下去了。”霍老头用指尖拨弄指针,原本指向正南的指针突然剧烈晃动,最终定格在西北方,盘面的刻度竟渗出微光,在地上拼出个举着测绘笔的人影,轮廓与曾祖父的画像完全重合。
当晚,我在测绘局的地窖暗格里发现个铜匣,里面装着六件残破的测绘工具:一只缺了镜片的望远镜,一把断了刻度的标尺,一卷烧了边角的皮尺,一只裂了镜身的水准仪,一只损了笔尖的测绘笔,最后一件是被人用锤子砸扁的测绳坠砣。匣底刻着行篆书:“七器合,地脉现;缺一器,路成迷。”
最诡异的是,每件残器的破损处都沾着新鲜的黄土,与1941年“大世界”地基土的成分完全一致。我试着将墙里的罗盘放进铜匣,七件器物突然同时发热,表面的铜锈簌簌剥落,露出下面的铭文,组合起来是“地下三层,七窍连通”——指向测绘局地下的废弃防空洞。
第二章:七器阵的守脉人
防空洞的入口被水泥封死,敲开后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洞壁上凿着七个凹槽,每个槽里都刻着不同的地脉走向图,槽缝里塞着些泛黄的纸卷,拼凑起来是1941年的测绘日志,上面记着“七件‘镇脉器’,藏于大世界七处,护‘地经’”。霍老头说,1941年,“大世界”有七位测绘师组成“护经会”,将一部记录地下管网与文物埋藏点的《地脉经》藏在防空洞深处,用七件测绘工具布下“锁脉阵”,能让觊觎者在地下迷宫中永远找不到出路。
“我父亲是第七个守脉人。”霍老头的声音突然发颤,他蒙着黑布的左眼在阴影里微微颤动,“1943年他在勘测防空洞时,被突然坍塌的土层埋住,挖出来时左眼已经被碎石戳瞎,手里还攥着半段测绘笔,嘴里念叨‘器归其位,经自显现’。”
第一只罗盘(墙中所得)的盘面夹层里,藏着张用油纸包着的舆图残片,标注“第二器在钟表铺的齿轮箱里”。齿轮箱的油泥中裹着那只缺了镜片的望远镜,镜筒的空心处塞着张字条,是用朱砂写的:“护经会有内鬼,用活人血做‘定针’原料,藏在防空洞第三段岔路的暗格里。”
在染坊的染缸底找到第三只标尺时,我发现断口处刻着行小字:“内鬼是局里的译电员,他总在月圆夜偷换测绘数据。”染坊老板的祖父曾是译电员的学徒,他说1942年中秋,译电员抱着一卷皮尺冲进染缸,第二天缸里的染料变成了黑红色,皮尺的纤维里藏着半本密电码,记着“用假舆图换真《地脉经》,藏于戏楼的戏台地下”。
直到第六件器物,线索越来越狰狞:“曾祖父杀了内鬼,用其骨粉混在朱砂里”“霍老头的父亲才是真内鬼,他的眼睛是被同伙剜掉的”“第七件器物里,锁着曾祖父的魂魄”。第七个凹槽的石壁上,刻着个与我右肩处相同的罗盘状胎记。
第三章:地下迷宫的定针人
第七件器物藏在戏楼的戏台地基下,是一只完整的“寻龙尺”,尺身刻着北斗七星的刻度,其中一颗星的位置嵌着块黑曜石,形状与我右肩的胎记完全吻合。当我把它放进铜匣,七件器物突然同时发出嗡鸣,表面的铭文亮起红光,在匣底投射出完整的《地脉经》开篇,经文中的“镇脉阵”图谱中心,有个用朱砂点的标记,正与我胎记的位置对应。
“那些血不是人血。”霍老头突然扯下左眼的黑布,露出下面镶嵌的琉璃假眼,眼瞳里竟刻着幅微型地脉图,“1943年我父亲被挖出来时,伤口里的血混着朱砂——那是他故意用测绘刀划破手掌,在《地脉经》上‘定印’,让内鬼以为经卷被血污染失效。”
曾祖父的测绘笔记藏在寻龙尺的空心尺身里,羊皮封面已经霉变,最后几页的字迹却异常清晰:“1941年冬,日军得知‘大世界’地下藏着一批抗战物资,逼我交出管网图。护经会七人用假图骗过日军,真《地脉经》藏在防空洞最深处的暗室,我在罗盘里下了‘反引阵’,让日军在地下绕圈,自己则留下继续守护,若我失踪,后世陆姓后人见罗盘胎记者,可凭七器开启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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