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编号:μ-51
归档人:沈砚
归档日期:2029年4月17日
密级:需七叶“回音草”同时激活方可查阅
第一章:
我第一次见到那只狐狸时,它正蹲在祖母的墓碑上。通体雪白,唯独尾尖有撮银灰色的毛,像沾了月光。它的嘴里叼着株三叶草,草叶上的露水坠在尖端,映出我身后的人影——那是个穿风衣的男人,手里拎着个黑色木箱,箱锁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祖母去世三天了。她是研究少数民族语言的学者,晚年隐居在黔东南的“落音寨”,总说寨后的“七叠泉”里住着“回音兽”,能用叫声复刻百年前的声音。临终前,她攥着我的手说:“银狐衔草时,去泉眼找第七片石叶,那里有‘声纹谱’。”
墓碑旁的泥土里,插着半片玉饰,形状像狐狸的耳朵,缺口处沾着银灰色的兽毛。法医朋友老秦用光谱仪扫了扫,“这玉里掺了蛇纹石,能吸收声波振动。你祖母的助听器里,也有同样的成分,而且里面录着段奇怪的音频,像是狐狸叫混着人说话。”
音频放大后,能辨认出断断续续的词句:“……日军……藏在……第七泉……银狐守……”祖母的笔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标着七处泉眼,最后一处被红笔圈住,旁边画着只狐狸,狐狸的眼睛是两个音波符号。
老秦突然指着玉饰的缺口:“这形状正好能拼进你祖母书房的砚台凹槽。”我赶回落音寨时,书房果然被翻得乱七八糟,樟木书柜的第三层空了,那里原本放着祖母最珍爱的“七音盒”——一个能发出七种鸟鸣的银盒,盒盖上刻着银狐衔草的图案。
银狐不知何时跟了来,蹲在书柜顶上,对着空层叫了两声。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发现柜壁上有个针孔大小的洞,里面塞着卷羊皮纸,展开后是七行苗文,最后一行被虫蛀了,只剩“银狐尾尖,藏着钥匙”几个字。
当晚,我在祖母的枕芯里找到根银簪,簪头是狐狸形状,尾尖可以拧开,里面藏着片透明的鳞片状物,老秦说这是“响石”,敲击时能发出人耳听不到的次声波。
第二章:七叠泉的守泉人
落音寨的路藏在云雾里,石板路边的吊脚楼挂着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叮咚”声,像在重复什么密码。守泉人是个穿苗服的老太太,叫阿婆银,看到我手里的银簪,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块嚼过的槟榔:“含着,能防‘音蛊’。”
“1942年,日军在七叠泉藏了批电台。”阿婆银的汉语生涩,“他们抓了七个苗民当向导,后来向导们杀了看守,把电台拆成零件,藏在七处泉眼,约定用银狐的叫声做记号,谁泄密,就被‘音蛊’缠上——那是种能模仿人声的虫子,会钻进人的耳朵,重复临死前的话。”
阿婆银的祖父就是七个向导之一。她说那些电台里录着日军屠村的证据,向导们怕证据被毁,用苗家“声纹术”把信息刻在了响石上,再让银狐把响石叼到不同的泉眼。“你祖母的父亲,是当年的八路军联络员,他和我祖父约定,用七音盒做信物,谁拿到完整的响石,就能拼出电台的位置。”
第一处泉眼的水底,沉着个陶罐,里面是片响石,敲击时,老秦的声波仪上显示出一段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第二泉在鼓楼的铜鼓里”。铜鼓的鼓腔里,果然藏着第二片响石,这次的声波拼出了“日军的翻译官,是苗族人”。
直到第六处泉眼,我们找到的响石拼出的信息越来越零碎:“翻译官藏在第七泉”“他带走了最重要的零件”“银狐是他养的”。第七泉在雷公山深处,泉眼周围的石头上,刻满了音波符号,阿婆银说这是“回音壁”,能把百年前的声音存下来,特定时候会回放。
银狐突然跳进泉眼,叼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涌出来,里面是六片响石,拼起来正好缺我手里的那片。盒底刻着行汉字:“第七片在翻译官的骨头里。”
阿婆银的脸色白了:“翻译官是我祖父的弟弟,当年他假意投靠日军,实际在给我们传消息。后来被日军发现,活活钉死在第七泉的石壁上,银狐就是他养的,一直守着他的尸骨。”
第三章:会模仿人声的狐狸
石壁上的青苔被拨开后,露出个浅坑,里面是具骸骨,胸骨处插着片响石,正是我们缺的第七片。老秦把七片响石拼在一起,声波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一段夹杂着日语和苗语的录音传了出来:
“……3月17日,屠杀落音寨……电台录下了……藏在银狐的项圈里……”
骸骨的颈椎处,缠着圈细银链,链上挂着个微型项圈,里面塞着卷比指甲还小的磁带。阿婆银突然捂住耳朵:“是音蛊!”她的孙子阿木从吊脚楼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个竹筒,里面装着只指甲盖大的虫子,翅膀振动的频率,正好和录音里的日语吻合。
“这是‘回音虫’,不是蛊。”阿木是学声学的大学生,“日军用它来监听,后来被苗民驯化了,能储存声波。你祖母书房的虫蛀痕迹,就是它们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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