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羽纤指捏碎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杯:“情报不准?一群蠢货!”
指尖被碎片划伤,她优雅吮血:“‘毒寡妇’巫灵……喜欢把男人变成艺术品。”
紫晶信匣抛出,空中翻飞:“告诉他,我要那泥腿子死得……很有艺术感。”
仆从膝盖一软:“夫…夫人,巫灵的回礼……”
殷红羽挑眉轻笑:“哦?是什么‘小可爱’?”
血色烟雾炸开,蝙蝠木雕咧嘴:“桀桀桀…保证烂得很有艺术!”
午后的光线透过价值不菲的深海珍珠贝母镶嵌的窗格,被切割成细碎迷离的光斑,懒洋洋地洒落在暗影城东区最深、最幽静的一处宅邸内室里。空气里浮动着一种极其昂贵、冷冽又带着点奇诡甜腻的熏香,是上好的南海千年沉香为主料,混杂了几味近乎绝迹的“蚀骨幽兰”与“九转蝎尾花”花粉调制的独门秘香,能凝神,也能…悄然蚀心。
华丽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紫檀木美人榻上,半倚着一个身影。
殷红羽。
她斜靠着锦绣软垫,一袭织金缠枝牡丹的烟霞色云锦长裙如水般泻下,勾勒出起伏曼妙、熟透蜜桃般的曲线,慵懒中透着致命的引力。那张脸,更是造物主偏宠的杰作:肌肤胜新雪,欺霜赛白玉,眉眼如画,琼鼻樱唇,每一处转折都细腻得不像活人,像是顶尖工匠耗尽心血雕琢出的玉像。尤其是那双眸子,眼波流转间,似春水横塘,又似冰封深潭,带着看透人心的倦怠和一丝漫不经心的残忍。
她葱白的指尖,正轻轻捻着一颗饱满莹润、产自东海千年砗磲中的天然黑珍珠,对着光慢悠悠地转动,欣赏它幽暗神秘的光泽。
珠光映衬下,她的脸更显出一种非人的魅惑和冰冷。
内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一个身着灰衣、身材枯瘦的仆从几乎是匍匐着爬了进来,动作小心翼翼到连呼吸都屏住了,仿佛怕惊扰了榻上沉睡的美人蛇。他只敢爬到离美人榻十步远的地方,便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凉光滑的黑曜石地砖上,整个人缩成卑微的一团,声音因为恐惧而发干颤抖:
“夫…夫人…云霄城…探子…有密报传来。”
殷红羽捻动珍珠的指尖没有丝毫停顿,连眼皮都懒得撩一下,只从红唇中慵懒地飘出一个字:“说。”
那仆从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仿佛那个字有千钧重,压得他脊椎都快断了。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才以一种近乎哭泣的调子,断断续续地开口:
“龙…龙北琴…他…他回来了…押…押着一个巨大无比、冒…冒着绿光的妖怪脑袋…还有一个自己会动、刻满符文的铁棺材!云霄城…全城百姓…都像疯了一样!都…都在跪着喊他…喊他爹!”
“咚!”
一声极其清脆、如同冰层破裂的声响,猛地打断了仆从的话音!
殷红羽捻着黑珍珠的拇指和食指,毫无征兆地骤然用力!那颗价值连城的宝物,竟在她指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悄无声息地…碎了!坚硬珍珠化作细微的粉末,混合着温热的滑腻液体,从她指缝中簌簌落下。
是血。
锋利的珍珠棱角瞬间割破了那吹弹可破的指尖肌肤。一滴嫣红的血珠,如同雪地里乍开的红梅,迅速沁出,沿着她莹白如玉的手指缓缓滑落。
空气瞬间凝固了。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奢华的内室。熏香的甜腻被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粗暴地撕裂。那匍匐在地的仆从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坠入了极地冰窟,血液都要冻结了!他猛地将头磕得更低,几乎要把自己钉进地板里,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牙齿都开始格格作响,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殷红羽终于……动了。
她没有看那碎掉的珍珠粉末,也没有管那滴滑落指尖的鲜血。仿佛那点疼痛和损失,不过是拂去一粒尘埃。
她慢慢坐直了身体。
那动作依旧是优雅的,像天鹅曲颈,挑不出一丝瑕疵。
可她的眼睛……那双原本似春水似寒潭的美眸,此刻如同投入了炼狱火海!温柔慵懒的表象被彻底烧成灰烬,只剩下焚尽一切的疯狂妒忌和深入骨髓的刺骨冰寒!像淬了剧毒的冰棱,狠狠刺向虚空,要穿透数百里之遥,将那个名字彻底钉死!
“爹?”殷红羽红唇微启,声音依旧如蜜糖般粘稠柔媚,甚至带着点轻笑,但那音调却像是毒蛇吐信,冰冷滑腻地缠绕在空气中,“一群有奶便是娘的墙头草贱民!认贼作父!都该杀!”
“情报?”她尾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破耳膜,“重伤濒死?强弩之末?”她猛地抬手,将那混合着珍珠粉末和鲜血的手指送到唇边,伸出猩红柔软的舌尖,极其缓慢、极其妖娆地,将指尖那滴血珠,卷入口中,轻轻吮吸了一下。优雅得像在品尝琼浆玉露。随即,她发出一声极致嘲讽的冷笑:“呵……本夫人花大价钱养着的,是一群只会吃屎的无眼蠢驴吗?!废物!一群彻底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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