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的风雪,在六十座工厂的轰鸣中翻涌成沸腾的浪涛。
纺织厂的纺锤转得更快了,布匹如银河倾泻;食品厂的罐头箱垒成小山,酱肘子的香气混着“麦香”飘出十里;重机厂的“铁牛”排成一列,铁蹄踏得冻土咚咚作响——可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当口,一队玄色锦袍的身影,正踩着积雪杀向北区。
“停!”
为首的老者甩了甩马鞭,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他腰间挂着半块青铜虎符,正是神都三大世家之首的“镇北侯”府徽。身后跟着二十名持刀护卫,刀鞘上刻着“镇北”二字,寒光凛冽。
“哪里来的狂徒?!”柱子扛着乌金重剑从纺织厂冲出来,剑身上的“镇岳”二字被蒸汽熏得发亮,“这里是龙先生的工业区,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镇北侯世子陆承渊冷笑一声,指尖敲了敲腰间的虎符:“龙北琴的狗腿子?也配跟本世子说话?告诉你们,这北区的地契,还在我镇北侯府手里!”
人群瞬间炸开。
“镇北侯?!他们不是早被陛下削爵了吗?”
“嘘——没看见那虎符?听说陛下念旧,留了半块虎符给他们撑场面!”
“完了完了……这工厂刚开起来,镇北侯就来抢地盘?”
工人们攥紧了工具,脸上刚燃起的希望被恐惧浇灭。王氏攥着纺车的木柄,手直抖:“柱子哥……这可咋整?咱们好不容易有了活计……”
“怕什么?”二丫晃了晃青锋剑,剑身上的金芒(器灵共鸣)亮起,“龙先生说过,这工厂是咱们的!谁要抢,就跟谁拼命!”
陆承渊扫了眼人群,目光落在二丫手中的青锋剑上,嗤笑:“就凭你们这群泥腿子?也配跟我讲狠?”他翻身下马,靴底碾碎地上的冰碴,“本世子今天来,是要收了这破工厂——”他抬手指向纺织厂,“连人带机器,全给本世子拉回侯府!”
“找死!”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龙北琴不知何时站在了纺织厂的楼顶,玄色长袍被风掀起一角。他手里捏着块“人间当铺”的玉牌,玉牌上的冰碴子正在融化,滴落成串,在冻土上砸出小坑。
“镇北侯世子。”龙北琴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刺穿了风雪,“你可知,这工厂的地契,是谁批的?”
陆承渊梗着脖子:“陛下亲批的!镇北侯府世代镇守北境,这北区冻土,本就是我侯府的!”
“陛下批的?”龙北琴笑了,指了指脚下的冻土,“那你可知,这冻土下埋着什么?”
他抬手一挥,玉牌上的红光暴涨。冻土瞬间翻涌,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银色管道——那是连通神国各地的能源管网,是从地心深处引来的“地火灵脉”!
“这冻土里,埋着神国的命脉。”龙北琴的声音冷得像冰,“你镇北侯府要抢的,不是工厂,是神国的命。”
陆承渊的脸色瞬间煞白。他身后的护卫也慌了神——他们都是跟着老侯爷打过仗的老兵,知道“地火灵脉”意味着什么:那是能让整个神国工业运转的根基,要是断了,别说工厂,连神都城的暖炉都得熄灭!
“你……你胡说!”陆承渊强撑着,“这冻土里能有什么?不过是你当铺弄出来的破铜烂铁!”
“是不是破铜烂铁,你试试?”龙北琴抬手,指向重机厂的万吨水压机(投影)。
“轰——!”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万吨水压机的锻锤(投影)重重砸下,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直接砸向陆承渊脚边!
陆承渊吓得连连后退,护卫们赶紧护在他身前。他这才发现,那些看似普通的冻土,竟硬得像精铁!刚才那一下,要是砸在人身上,早成肉泥了。
“现在信了?”龙北琴从楼顶跃下,玄色长袍在风雪中翻卷如墨龙,“这工厂,是神国的命。谁敢动,就是与神国为敌。”
陆承渊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盯着龙北琴腰间的玉牌,突然想起老侯爷临终前的话:“龙北琴不是人……他是神国的气运所钟!”
“好……好!”陆承渊咬着牙,“你有种!今天本世子认栽!但这工厂的税,我侯府要抽三成!”
“税?”龙北琴笑了,“神国的工厂,税是给百姓的。”他转身看向人群,提高了声音,“从今天起,所有进厂干活的百姓,每月三十两银子照发!年终一百两红封照给!镇北侯府若敢来收税——”他指了指重机厂的锻锤,“就让他们尝尝这个的滋味。”
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龙先生威武!”
“神仙开恩!咱们有活路了!”
王氏抹着眼泪,攥紧了纺车的木柄:“柱子哥……咱们能安心干活了!”
二丫晃了晃青锋剑,剑身上的金芒更盛:“镇北侯算什么东西?咱们工人自己挣的银子,凭什么给他们?”
陆承渊灰溜溜地带着护卫走了。但他走的时候,目光死死盯着龙北琴腰间的玉牌——那抹幽蓝的光,像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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