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字令牌最后的空间之力如同强弩之末,裹挟着李癫小队在混乱的规则碎片和扭曲的空间褶皱中疯狂穿梭。李癫神魂受创,意识昏沉,只凭一股不屈的意志死死撑住,护住身后队员。石皮等人更是被那空间穿梭的巨力震得气血翻腾,几近昏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那残存的空间之力终于耗尽,众人如同被甩出的石子,从一片扭曲的光影中勐地摔落出来,重重砸在某种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
“咳咳……”李癫咳出几口淤血,挣扎着坐起身,第一时间环顾四周,并强提神识探查。定义令牌已碎,“镇”字令牌也布满了裂痕,光芒尽失,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动用。他只能依靠自身的神识和初步融合的情绪源核来感知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的……腔室?
穹顶高远,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的、仿佛生物组织般的肉质结构,还在微微搏动,散发出微弱的热量和一种令人不安的生机。地面则是某种黑色的、带着金属光泽的坚硬物质,冰冷异常。四周的“墙壁”同样由类似的肉质与金属混合构成,布满了粗大的、如同血管或能量管道般的凸起,一些管道破裂处,还不断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暗绿色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机油味、腐臭味和一种……类似臭氧被电离后的奇特气味。这里的规则虽然依旧混乱,但比起外面那随时可能被暗噬吞噬的绝境,总算多了一丝“实体”感,不再那么虚无缥缈。
“老大!您没事吧?”石皮晃着发晕的脑袋,瓮声问道,他皮糙肉厚,倒是第一个恢复过来。
“死不了。”李癫摆了摆手,脸色依旧苍白。他看向其他队员,铁木和几名巡林客也都带着伤,状态不佳,但好歹都活了下来。
“这是哪儿?”一名巡林客看着周围诡异的环境,声音有些发颤。
“管它是哪儿,总比被那黑乎乎的东西吞了强。”李癫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站起身。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些力量,在这个未知的地方,没有自保之力就是等死。
他尝试运转功法,却发现此地的能量极其惰性与混乱,难以吸收。倒是那情绪源核,在感受到周围环境中弥漫的恐惧、绝望、以及一丝……疯狂的好奇心等情绪碎片后,微微转动,自行汲取着这些负面情绪,缓慢地滋养着他受损的神魂。
“看来老子的‘疯病’,在这里倒是挺对症。”李癫自嘲地笑了笑,盘膝坐下,专心引导情绪源核修复自身。
就在他心神沉入体内时,怀中被遗忘的几件“纪念品”突然传来了异动。
那枚得自逻辑悖论迷宫的“自指循环结晶”,以及那颗一直不太安分的“哲学史莱姆核心”,此刻竟同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并且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指向这个巨大腔室的某个角落。
李癫心中一动,示意石皮警戒,自己则循着那感应的方向走去。
在腔室边缘,一堆由破碎金属零件和干涸的粘液凝结成的“垃圾山”后面,他看到了感应的源头。
那是一具……极其奇特的“骸骨”。
它并非生物骨骼,而是由无数精密、繁复到极点的金属齿轮、杠杆、轴承、符文线路以及一些疑似生物神经索的透明导管构成的复杂机械结构。它的外形大致保持着人形,但比常人高大许多,一条手臂是某种多功能的机械爪,另一条手臂则是一根布满孔洞、疑似能量发射管的装置。它的“头颅”是一个半透明的球形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断裂的线路和凝固的、散发着微光的液体。
这具机械骸骨半埋在垃圾中,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污垢,许多零件已经锈蚀、断裂,显然早已失去了活性。
然而,引起“自指循环结晶”和“哲学核心”共鸣的,正是这具机械骸骨胸口处,一个被某种巨大力量击穿、暴露在外的核心装置。那装置中心,镶嵌着一块约莫拳头大小、不断闪烁着混乱数据流和悖论符号的、半物质半能量的奇异晶体。
李癫能感觉到,那块晶体中蕴含着极其庞大且混乱的信息流,以及一种……试图自我完善、自我证明,却又不断陷入逻辑死循环的“意志”残留。
“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李癫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机械骸骨的构造,与他所知的所有炼器、傀儡术都截然不同,更偏向于一种极度发达的、将机械、能量与某种生物技术结合起来的文明造物。
他尝试用神识接触那块混乱晶体。
嗡!
一股庞大、杂乱、充满了自我矛盾与逻辑冲突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错误!第7█████号实验体失控!逻辑核心过载!”
“……定义:完美生命形态应为机械与血肉之完美融合,摒弃低效情感……”
“……悖论!情感是进化冗余?为何移除情感模块后,创造力指数下降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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