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晴好天气,让“邪哥烧烤”的生意愈发红火。傍晚时分,摊位前早已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炭火的噼啪声与食客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市井交响。
李小邪依旧是他那副懒散模样,围裙随意系着,额角带着细汗,手中的烤串翻飞自如,精准地掌控着火候。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应付着熟客们的调侃,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孔和细微动作。
这是多年险境中养成的本能,尤其在经历了司徒浩下毒事件后,这份警惕更是刻入了骨子里。
在摊位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点了几串普通的羊肉串和一瓶啤酒,慢条斯理地吃着,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已经连续来了三天。每次都坐在差不多的位置,点差不多的东西,停留差不多的时间。
他叫马峰,代号“毒蜂”。一个在境外地下世界小有名气的杀手,以用毒诡秘、耐心极佳而着称。司徒浩通过层层关系,花费重金,才将他从东南亚请来,目标明确——让李小邪“意外”消失。
毒蜂很专业。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像真正的毒蛇一样,先潜伏下来,仔细观察着猎物的一切。他观察李小邪烤串的每一个步骤,从取材、腌制到上架、翻烤、撒料;观察他与客人的互动模式;观察摊位上的人员流动;甚至观察食材和调料的摆放位置。
他注意到,李小邪有个习惯,在给肉串刷最后一遍酱料时,会从一个特定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塑料壶里倒出酱汁。那个壶,就放在烤架内侧,一个看似顺手,实则有些视觉死角的位置。
“很好的习惯,但也可能是致命的破绽。”毒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是在观察实验室的小白鼠。他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弧度。一个利用对方习惯,制造“意外”中毒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清晰。
他需要一种能迅速溶解在油脂和酱料中,无色无味,但毒性猛烈且发作较快的毒剂。他恰好有这样一种来自雨林的植物萃取物。只要微量,混入那壶专用酱汁里,随着烤串进入人体,十几分钟内就会引发心脏骤停,症状与急性心肌梗死极为相似,极难查出端倪。
今天,他感觉时机成熟了。客流量大,李小邪忙碌,注意力容易被分散。他准备在对方最顺手、最不易察觉的时候,完成投毒。
毒蜂端起酒杯,慢饮一口,目光再次锁定那个酱料壶,计算着李小邪的动作频率和最佳下手时机。他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摩挲着口袋里那个比小指甲盖还小的密封胶囊,里面就是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就像一只编织好蛛网的蜘蛛,耐心等待着猎物自己踏入陷阱。
然而,毒蜂没有注意到,在他第三次将目光过于专注地投向那个酱料壶时,正在翻动鸡翅的李小邪,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带着冰冷的恶意。虽然极其隐晦,但如同针尖刺在皮肤上,让他浑身的肌肉瞬间处于一种微妙的备战状态。
李小邪脸上笑容不变,甚至顺手给旁边一桌熟客多送了两串烤韭菜,嘴里打着哈哈:“王哥,今天气色不错啊,嫂子又给你炖补汤了?”
但他的眼角余光,已经如同最精准的探针,锁定了角落里那个看似普通的“眼镜男”。
这家伙,身上的“味道”不对。不是街坊邻居的烟火气,也不是普通食客的放松,而是一种……被刻意压抑的、冰冷的“干净”,与这喧闹的夜市格格不入。
有意思。李小邪心里冷笑,司徒浩还真是贼心不死,这次请来的,看起来比上次那个“麻杆”要“专业”得多。
他不动声色,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甚至故意在拿起那个酱料壶时,动作放缓了一瞬,仿佛在确认里面还剩多少酱汁。
毒蜂的呼吸,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微微屏住了一瞬。
第二天,毒蜂依旧准时出现在老位置。他今天点了一份烤鱼,吃得更加“专注”,仿佛在细细品味。
李小邪忙得热火朝天,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黏在额角。他一边大声招呼着客人,一边动作麻利地处理着食材。当他再次拿起那个专用的酱料壶,准备给几条烤鱼刷上最后一遍酱汁时,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
不对。
酱料是他亲手调制的,每一种香料的比例,甚至因为天气变化可能导致的气味细微差异,他都了如指掌。但今天,这壶酱料里,似乎混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任何已知香料的气味。那气味淡得几乎不存在,带着点植物根茎被碾碎后的青涩感,若非他五感远超常人,绝对无法察觉。
而且,酱料表面的油光折射,似乎也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滞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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