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
“皇上驾到——!”
一声,充满了惊喜与谄媚的唱喏声,从公堂之外,响了起来。
只见,年轻的天子萧彻,在小李子和数名禁军的簇拥下,竟“恰好”,出现在了公堂的门口。
他看着堂内这剑拔弩张,却又胜负已分的诡异气氛,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困惑”。
“……诸位爱卿,这是,在做什么?”他明知故问地说道,“朕,听闻,今日三司会审,事关重大,特来,旁听一二,没想到,竟是如此……热闹啊。”
他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落在了沈青萝的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得意。
“陛下!”石宽,立刻上前,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一遍。
萧彻听完,脸上,露出了“龙颜大怒”的表情。
他看着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郑修,冷哼一声。
“郑修!你好大的胆子!”他厉声喝道,“沈顾问,乃是朕亲封的御前顾问,其言,如朕亲临!你,竟敢在公堂之上,以奇毒试探于她!你,是想做什么?!”
“是想谋害朕的肱骨之臣,还是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番,诛心之言,吓得郑修魂飞魄散!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饶命!臣……臣知错了!臣……臣只是,一时糊涂,想与沈顾问开个玩笑罢了!绝无,半点不敬之心啊!”
“玩笑?”萧彻冷笑一声,“拿见血封喉的剧毒开玩笑?郑尚书,你这个玩笑,开得,可真是别致啊。”
他走到沈青萝的面前,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听得清清楚楚。
“朕,相信,朕的顾问。”
这句话,如同一道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所有想看沈青萝笑话的官员脸上!
也如同一道,最坚实的盾牌,将沈青萝,牢牢地,护在了他的羽翼之下!
这场,由刑部尚书郑修导演的“试毒”闹剧,最终,以他被皇帝当庭斥责,罚俸一年,闭门思过,而草草收场。
经此一役,沈青萝“御前顾问”的身份,在整个京城官场,再也无人,敢有半分质疑。
而“伪钞案”的调查,也在皇帝的强力支持之下,正式,进入了新的阶段。
当晚,专案组的秘密会议,从大理寺,转移到了更为安全的守备司大营之内。
“如今,敌人已经知道,我们,有能力,从物证之上,找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那么,他们下一步,必然会,将所有的线索,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帅帐之内,沈青萝看着石宽和裴松,以及刚刚才加入进来的 “盟友”白素,冷静地,分析着眼下的局势。
“所以,我们,不能再被动地,等待线索出现了。”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兵分两路!”
守备司大营的帅帐之内,气氛肃穆。
沈青萝那句“兵分两路”的提议,让在场的三位“盟友”——石宽、裴松与白素,都陷入了沉思。
“沈顾问,所言极是。”最终,还是石宽,第一个打破了沉寂。他看着沈青萝,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信服,“如今,敌暗我明,我们若还是按部就班地查案,只会处处受制。兵分两路,虚实结合,方是上策。”
这个计划,分为“宫内”与“宫外”两条战线。
“宫内线,”沈青萝的目光,落在了气质清冷如霜雪的女太医身上,“就要辛苦白太医了。”
“‘澄心堂纸’,乃是宫中禁物,其失窃,必然与内务府的‘尚造局’脱不了干系。但,尚造局,向来由皇后娘娘的心腹与内务府总管共同掌管,账目复杂,外人极难插手。”
“所以,”沈青萝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白太医,您接下来要利用您‘协理院判’的身份,以‘为陛下研究养生膳食,需查阅前朝典籍’为由,频繁出入尚造局的档案库。您,无需去翻查任何账目,只需,将您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闻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记下来即可。”
白素冰雪聪明,立刻便明白了沈青萝的意思。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是那般干净利落,“尚造局,为了防止典籍被虫蛀,每日都会焚烧特制的驱虫香。而每一种香料的配比,都对应着不同的库房等级。我会将所有异常的气味,都记录下来。”
“好。”沈青萝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的目光,又转向了石宽和裴松。
“至于,‘宫外线’……”她的声音,变得凝重了起来。
“既然,那‘乌头浸膏’,来自南疆,又是‘黑沙’的禁脔。那么,在京城之内,必然要通过规模庞大的分销渠道,才能流入那些伪钞工坊。”
“而这个渠道,十有**,就隐藏在……”
“南风集。”裴松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错。”沈青萝肯定地说道,“那里,是京城最大的南货交易市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是消息的集散地,更是,罪恶的温床。明日,我们便要去那里,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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