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县衙·后堂密室
烛火摇曳,将几张凝重的面孔映照得明暗不定。桌面上,摆放着从废弃仓库带回的异土样本、几片暗红鳞片,以及“冷蝎”那根被切断、前端残留着一点焦黑痕迹的金属丝。
芳菲雨戴着特制的天蚕丝手套,小心翼翼地用银镊子夹起一片鳞片,凑近琉璃灯盏仔细观察。她的眉头越蹙越紧:“质地坚硬逾铁,边缘锋利如刀,但……内里似乎有细微的孔道结构,像是……活的管道?触之冰寒刺骨,隐隐有阴毒之气渗出,与柳青源培育的毒虫气息有相似之处,但更为古老、精纯。”她看向“冷蝎”手指上那几道依旧明显的青黑色纹路,眼中满是担忧,“冷蝎大人所中之毒,霸道异常,若非您处置果断且身怀异宝,后果不堪设想。此毒侵蚀经脉,阴寒入骨,需以阳和之药徐徐拔除。”
陈崇古正用特制的药水处理那异土样本,闻言抬头,面色严肃:“鳞片之毒,与这异土中蕴含的毒素同源。此土腥甜,蕴含极强的……生命污秽之力,绝非天然形成,更像是长期浸泡某种剧毒活物的……温床残留物!再结合柳青源‘蛊种容器’之说……”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袁守诚则闭目掐诀,对着鳞片和那异土推演,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半晌,他猛地睁眼,眼中精光爆射,带着一丝惊骇:“大凶!大煞!此物蕴含之邪气,怨毒缠身,血光冲天!绝非寻常妖物鳞甲,更像是…某种以邪法炼制的‘**法器’的一部分,用以守护或…禁锢!那鬼头船沉没之地,水脉交汇处已成‘聚阴引煞’之局,正适合滋养此等邪物!那水下磷光,恐是共生之‘蛊灵’,受邪气驱使,守卫巢穴!”
诸葛卿听着众人的分析,心中波澜起伏。鬼头船、**剧毒、诡异鳞片、共生蛊灵、聚阴引煞之地…这一条条线索,如同拼图的碎片,正逐渐勾勒出一个庞大、古老、且邪恶到令人窒息的“圣教”与“万毒窟”的轮廓!其手段之诡异,远超常人想象。
“‘蛊母幼体’……”诸葛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柳青源说黑虎堂运输的是‘蛊母幼体’,目的地是老河**接。张魁供认交接点是老河口码头‘鬼头船’。如今鬼头船已找到,虽已半沉废弃,但残留的痕迹却如此凶险…那‘蛊母幼体’,是已经成功转移?还是…曾在此处培育?或者,这船本身就是个陷阱?”
他看向“冷蝎”:“冷蝎大人,您接触那活物时,感觉其规模如何?是否可能是……幼体?”
“冷蝎”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瞬间的恐怖触感,声音沙哑:“气息污秽阴冷,活性强烈,但……规模不大。不像成熟体。但…极度危险。”他言简意赅,却字字千钧。
“规模不大……幼体……”芳菲雨若有所思,“柳青源的地下巢穴,豢养了大量毒虫,手法虽然残忍,但尚属‘凡俗’范畴。而鬼头船残留之物,其毒性之烈、邪气之重,已近乎……‘妖异’。这更像是两个层级的东西。难道…‘蛊母’是更高阶的存在?黑虎堂运输的只是‘幼体’,需要特殊环境和方式培育,而鬼头船,就是其中一个…培育点或转运站?”
这个推测让密室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分。如果连“幼体”都如此恐怖,那成熟的“血线王蛊”又将如何?柳青源死前诅咒的“蛊灾”,绝非虚言恫吓!
“无论如何,老河口码头这条线,必须深挖!”诸葛卿斩钉截铁,“鬼头船虽废,但其出现、沉没的时间,近期码头的异常,尤其是能与‘鬼头船’扯上关系的船主、货主、力夫,都要秘密排查!‘墨鸦’大人,请利用玄鳞卫的渠道,详查此船过往行踪及所有关联人。”
墨鸦阴鸷地点点头:“交给我。”
“袁博士,”诸葛卿转向袁守诚,“请您以风水堪舆之术,结合陈院判对毒素的感应,雨娘对蛊物的理解,尝试推演这‘蛊母幼体’可能的去向或下一个培育点的大致方位范围。哪怕只有一丝线索!”
袁守诚神色肃然:“贫道尽力一试,然天机混沌,邪气遮掩,恐难精确,只能窥其大略。”
“另外,”诸葛卿的目光落在冷蝎的手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冷蝎大人的伤势是当务之急。雨娘,陈院判,请二位务必联手,尽快为冷蝎大人祛毒疗伤!您是我等对抗邪教蛊毒的最大依仗之一,不容有失!”他深知,面对如此诡谲的敌人,像“冷蝎”这样的专业高手,其价值无可估量。
冷蝎 闻言,冰冷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微微颔首:“有劳。”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密室中只剩下诸葛卿和芳菲雨。
摇曳的烛光下,诸葛卿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凝重与疲惫。芳菲雨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触手一片冰凉。
“夫君……”她眼中满是心疼与忧虑,“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更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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