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谷的雾气随着暮色渐浓而愈发厚重,况国华躲在树洞后,听着远处日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手中的长剑早已出鞘,剑刃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本以为自己会像过去数十年那样,独自面对山林中的危机,却没想到林墨的声音会突然从谷口方向传来,带着几分急切与恳切,打破了他早已习惯的孤寂。
“前辈!日军主力已过黑风岭,距离虚谷不足三里!”林墨的身影在雾气中渐渐清晰,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手持猎枪的乡勇,脸上满是焦急,“晚辈恳请您暂避一时!山下村民在粮洞附近搭建了安全屋,深埋在山体中,不仅隐蔽,还能抵御炮火,绝对安全!”
况国华握着剑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隐居后山数十年,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与山石草木为伴,如今要他突然融入一群陌生人,在狭小的安全屋里与村民共处,这份突如其来的“热闹”,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老夫在此埋伏即可,无需去什么安全屋。”他语气平淡,却难掩抗拒,“日军的目标是老夫和山洞,老夫留在这里,正好能引他们进入埋伏圈,你们只需按计划行事便可。”
“前辈,这万万不可!”林墨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日军此次带了重炮和数十名精锐,您一人在此太过危险!而且,安全屋不仅是避难之地,更是我们商议对策的指挥点——您对后山地形和日军战术最为了解,只有您在,我们才能根据战场变化,及时调整计划,共御外敌!”
站在林墨身后的乡勇也跟着劝道:“况前辈,林队长说得对!安全屋里有暖炉和干粮,还有郎中准备的草药,您去了也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指挥我们作战!我们乡勇虽然本事不如您,但也能替您守着外围,绝不会让日军轻易靠近!”
况国华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三人,雾气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削弱他们眼中的坚定。他忽然想起当年与兄弟们并肩作战的场景——那时的他们,也是这样彼此信任,互相扶持,哪怕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从未退缩。这份久违的“并肩”感,像一股暖流,渐渐融化了他心中的隔阂。
“安全屋……离虚谷有多远?”况国华终于松口,语气中的抗拒淡了几分。
林墨心中一喜,连忙回答:“从这里走密道,半个时辰就能到!密道是村民们早年为了躲避山贼挖掘的,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日军绝对找不到!”
况国华点了点头,将长剑收回剑鞘,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腰间的木盒——里面的羊皮卷和日记是守护后山秘密的关键,绝不能有失。“走吧,但老夫有个要求。”他看着林墨,语气坚定,“安全屋里的人,除了你、赵虎和村长,老夫不想再让第四个人知道山洞和‘秘密’的事。越少人知晓,就越少一分泄露的风险。”
“前辈放心!”林墨立刻保证,“晚辈早已交代过,所有与山洞相关的事,都只在我们四人之间商议,绝不会让其他村民知晓,以免引起恐慌或泄露消息!”
四人立刻沿着虚谷西侧的一条隐蔽小径往山下走。小径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岩壁上长满了藤蔓,若不是林墨带路,就算是常年在后山行走的人,也很难发现这里藏着一条密道。一路上,况国华时不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地形,向林墨讲解哪里可以设置临时埋伏,哪里的岩层适合躲避炮火,林墨都一一记在心里,偶尔还会提出自己的想法,两人竟渐渐有了几分“师徒”般的默契。
穿过密道,眼前豁然开朗——一处依山而建的石屋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石屋的门用厚重的原木制成,上面还刻着与虚谷假入口相似的符号,显然是为了混淆日军视线而特意设计的。村长和赵虎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况国华走来,连忙迎了上去。
“况前辈,您可算来了!”村长握着况国华的手,语气激动,“安全屋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干粮,您快进去歇歇!”
赵虎也跟着说道:“我们已经在安全屋周围布置了岗哨,还在密道入口设置了绊马索和硫磺弹,一旦日军靠近,我们能第一时间察觉!”
况国华跟着众人走进安全屋。石屋内部比想象中宽敞,中间摆着一张木桌,桌上铺着一张后山地形图,周围散落着几张纸条,显然是之前商议战术时留下的。墙角堆放着粮食和草药,角落里还搭建了几张简易的木床,床铺上铺着干燥的稻草,虽简陋却透着几分温馨。
“前辈,您先坐。”林墨给况国华倒了一杯热水,“我们刚刚收到斥候的消息,日军已经进入虚谷,正在假入口附近勘察,看样子是真的相信了我们的布置。”
况国华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中的最后一丝疏离也渐渐消散。他走到地图前,指着虚谷的位置,对着众人说道:“日军虽然进入了虚谷,但以他们的谨慎,绝不会立刻发动进攻,肯定会先派小股部队试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等他们的主力全部进入埋伏圈,再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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