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沦,仿佛被抛入了无边炼狱。
痛苦,成为了秦渊存在的唯一感知。
那不是单一的痛楚,而是由内而外、无所不在的极致折磨。他的身体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变成了一个混乱不堪的战场。三道性质迥异却同样霸道无匹的能量,正在他体内疯狂地绞杀、冲突、试图将他每一个细胞都彻底撕裂、湮灭。
风暴核心的狂躁毁灭之力,如同亿万柄无形的风刃和雷锤,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经脉寸寸断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磨成齑粉。这是最纯粹、最野蛮的破坏,要将一切归于虚无。
奇异果核残留的生灭平衡之力,则像是一股固执的清流,努力维系着最后的生机。它不断修复着被破坏的组织,中和着毁灭能量的锋锐,但那修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的脚步,反而使得痛苦加倍——新生的肉芽被再次撕碎,初步愈合的伤口被重新扯开,仿佛永无止境的凌迟。
而充斥四周、被他本能运转的《生死噬煞诀》强行吸入体内的风暴煞气,则成了最不可控的变量。它们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加剧着能量的混乱,那阴冷、侵蚀的特性渗透进灵魂,带来一种发自骨髓的寒意和腐朽感,试图将他的神智也拖入疯狂的深渊。
【警告!宿主身体崩溃速率73%!能量冲突超出承载极限!】【代价核心】的提示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几乎被痛苦的浪潮彻底淹没。
秦渊的意识在这三重折磨下飘摇欲灭,无数次濒临彻底涣散的边缘。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浓重,几乎要将他最后一点真灵也吞噬。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黑暗与绝望之中,从黑煞矿坑最底层挣扎求生所磨砺出的那股狠戾与顽强,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我不能死……绝不!”
一股强大的求生执念,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死死锚定了即将消散的意识。他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恐惧,只剩下最原始、最本能的选择——吞噬!活下去!
《生死噬煞诀》和《诸煞戍土诀》在这股执念和外部极端压力的双重刺激下,竟开始突破了某种固有的桎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并且发生了奇妙的交融!
不再是简单地汲取煞气强化己身,也不再是单纯地转化生死。两部得自废矿深处、本就隐隐关联的功法,此刻在毁灭、生机、煞气三种高阶能量的“熔炼”下,开始强行融合!
他的身体,仿佛化为了一个无比贪婪、却又坚韧无比的黑洞旋涡。不再区分能量属性,无论是毁灭性的风暴之力,还是蕴含生机的平衡之力,亦或是阴冷污浊的地脉煞气,来者不拒,统统吸入体内!
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呈指数级增长,每一次吞噬都像是在往燃烧的火焰中浇入滚油,引发更剧烈的能量爆炸。但他的经脉、丹田、乃至每一寸血肉,也在这一次次的破碎与重组中,被强行拓宽、淬炼!
【代价核心】似乎也感知到了宿主这破釜沉舟的意志,超负荷运转起来,冰冷的蓝光在秦渊识海深处剧烈闪烁,拼尽最后一丝算力,不再是简单地报警,而是开始尝试引导这混乱洪流。它无法平息冲突,却像是一个最精密的导航仪,在三条奔腾的恶龙之间寻找着那细微的、动态的平衡点,引导它们不至于瞬间将“河道”彻底冲垮,而是以一种破坏与重建并存的方式,粗暴地改造着宿主的身体。
崩碎的血肉中,有新生的组织以更坚韧的形态滋生;断裂的经脉被强行续接,变得更加宽阔和坚韧,足以容纳更狂暴的能量通过;布满裂纹的骨骼上,覆盖上了一层青黑色带着细微雷纹的光泽……
丹田之内,那枚原本只是缠绕土黄色煞气的金丹,此刻正剧烈地旋转、震颤。风暴核心的湛蓝雷光、果核的青碧生机、以及地煞的灰黑浊气,不断被卷入金丹之中,又被那部融合蜕变中的奇异功法强行炼化、吸收。
金丹表面的色泽变得异常复杂,暗黄的底子上,交织着细密的蓝色雷纹与灰黑色的煞气脉络,偶尔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绿芒闪过,整体气息却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攀升,变得更加凝实、厚重、内蕴的力量令人心季。
时间在这一片混沌中失去了意义。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当身体对痛苦的感知已经麻木,当意识的火焰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坚持,体内那场惊天动地的能量风暴,终于开始缓缓平息。
不是冲突的结束,而是一种新的、极不稳定的平衡勉强达成。三种能量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在他的经脉、丹田和血肉中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共存状态,如同休眠的火山,暂时蛰伏了下来。
秦渊最后一丝意识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真正的昏迷了过去。
他的身体漂浮在逐渐平复的能量余波中,四周依旧混乱,但那种毁天灭地的狂暴已然减弱。他体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由干涸血液、能量残渣和污秽凝结成的焦黑硬壳,看上去如同一段烧焦的枯木,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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