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庄园的露台上,午后阳光慵懒。
孟青岚躺在昂贵的藤编躺椅上,指间夹着一杯色泽瑰丽的红酒,姿态优雅到了极点。
一名穿着燕尾服的老管家,正无声地为她修剪着脚边的波斯玫瑰。
昂贵,且宁静。
“砰!”
这份宁静被一声巨响粗暴地撕裂。
露台的玻璃门被人猛地撞开,一道狼狈至极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是江灵。
她披头散发,脸上挂满泪痕与扭曲的惊恐,身上那件昂贵的定制套裙皱成一团,再也看不出半点女明星的光鲜亮丽。
“岚姐!救我!救我啊!”
江灵嘶喊着扑过来,想抱住孟青岚的腿,却被老管家不动声色地拦在三步之外。
孟青岚掀了掀眼皮,被打扰的不悦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她甚至没有坐起来,只是轻轻晃动着酒杯,欣赏着杯中深红的液体如宝石般摇晃。
“一条输了架的狗,也配跑回来冲着主人狂吠?”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让江灵的哭嚎声瞬间卡死在喉咙里。
江灵浑身剧烈一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不……不是的,岚姐!是那个江月瑶!她太邪门了!”
“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我养了东西,甚至知道……知道它在我床板上画画!她什么都知道!”
孟青岚摇晃酒杯的动作,终于停下。
她坐直了身体,将酒杯放到旁边的小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说清楚。”
江灵不敢再哭,哆哆嗦嗦地将化妆间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全部复述了一遍。
她越说越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就那么看着我,我就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被她剥得干干净净!”
“她说我养的东西已经不满足了,要馋我的皮囊!岚姐,她说的是真的吗?它真的要……”
孟青岚没有再听她后面的废话。
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真皮躺椅的扶手里。
江月瑶。
这个名字,她今天听到了第二次。
第一次,在慈善晚宴,她亲手布置的棋局被这个女人当众掀翻,让她颜面尽失。
第二次,就是现在,她手下最听话的一条疯狗,被吓成了这副模样。
“她说,她能帮你解决?”孟青岚忽然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江灵一愣,下意识地点头。
“对,她……她好像是那个意思,她走的时候说,我会自己去找她……”
孟青岚忽然笑了。
那笑声短促而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滚出去。”
她吐出三个字,重新躺了回去,拿起酒杯,仿佛再多看江灵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江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被管家“请”了出去。
露台再次恢复了宁静。
孟青岚喝了一口酒,眼神却没了刚才的慵懒,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她放下酒杯,起身走进别墅内一间密室。
密室中央,摆着一个黑色的祭坛。
祭坛上,供奉着一个造型诡异的木偶,木偶的脸上画着一张扭曲的笑脸,身上用朱砂写满了细密的符文。
木偶的心口位置,还嵌着一小片指甲。
江灵的指甲。
这,才是江灵养的那个“东西”的本体。
孟青岚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灰黑雾气,点向木偶的眉心。
这是她赐予和控制这些“宠物”的方式。
然而,她的指尖刚一触碰到木偶。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在死寂的密室中炸开!
木偶的眉心处,竟凭空出现一道深刻的裂纹!
一股纯粹、霸道至极的金色能量,顺着她的指尖悍然反噬而来!
孟青岚喉间发出一声闷哼,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她低头看去,自己的指尖竟被灼出一个焦黑的小点,丝丝缕缕的金芒还在伤口上跳跃,阻止着邪气的修复。
她死死盯着那个裂开的木偶,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连接,被斩断了。
不是压制,不是封印,而是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绝对的力量,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斩断了因果!
那个江月瑶,不仅看穿了她的布置,还隔空随手就给废了!
这已经不是挑衅。
这是在拆她的台!
孟青岚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凝重和杀意。
她走到墙边,按下一个隐蔽的开关。
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由整块黑曜石打造的梳妆台。
她坐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倒影渐渐模糊,水波般荡漾开来,浮现出另一张脸。
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俊美,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冷漠。
永恒教的“管事者”,时墨白。
“我的区域负责人,这么快就想我了?”
镜中的时墨白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孟青岚没有废话,声音绷得很紧。
“江月瑶,废了我一个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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