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冲破喉咙,苏临感觉自己不是在进行空间传送,而是被塞进了一台失控的滚筒洗衣机,还灌满了粘稠到扯不开的沥青!
天旋地转都不足以形容这地狱般的体验——五脏六腑像被搅拌机搅碎了重新拼接,又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搓;眼前的暗红与漆黑不是闪烁,是炸开的色块,糊得人睁不开眼,耳边除了空间撕裂的尖啸,还飘着几句模模糊糊的疯狂呓语,听得人头皮发麻。
阿吉的惨叫破了音,诺亚的惊呼被撕成了碎片,地侏们的吱吱声更是被拉得又细又长,活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耗子。
这破玩意儿也配叫“混乱迁跃”?简直是拿命开玩笑!
之前J先生弄的“面具迷踪”虽然诡异,起码还能保持神智清醒,哪像现在这样,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要被撕碎”的恐慌!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可能是千分之一秒,也可能是熬了整整一个世纪。
“噗通!咚!咔嚓!”
接连不断的落地声沉闷得吓人,伴随着骨头撞击金属的脆响和此起彼伏的痛哼。
苏临像被万吨重锤砸在铁板上,后背传来钻心的疼,骨头缝里都像扎了针,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地面。体内本就脆弱不堪的能量平衡,在空间撕扯下彻底崩了盘,三种力量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互相撕咬践踏,疼得他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后背的衣服瞬间湿透,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操……”
他咬着牙,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强行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手指抠着满是铁锈的金属地面,指甲缝里全是黑灰,胳膊抖得跟筛糠似的,才勉强抬起头,眯着眼打量四周。
这地方……看着像个巨大的金属罐头?而且还是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那种?
他们身处一条宽阔的金属走廊,宽得能并排跑三辆卡车,可墙壁上的破洞比门板还大,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线缆和管道,不少地方滋滋冒着电火花,溅在地上噼啪作响。头顶的照明灯十有**都熄了,只剩寥寥几盏苟延残喘,惨白的灯光忽明忽暗,把周围的阴影拉得老长,看着格外渗人。
墙壁上布满了焦黑的弹痕和撕裂的缺口,像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地面上散落着破损的仪器零件、凝固成块的暗红污渍,还有几具穿着制式服装的白骨,有的趴在地上,有的靠在墙边,指骨还保持着死前抓挠的姿势,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卧槽!这他妈是哪儿?!”
阿吉揉着快摔成八瓣的屁股,龇牙咧嘴地蹦了两下,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满是惊恐和茫然,“这破地方看着跟恐怖片里的废弃基地似的,不会有什么怪物吧?”
诺亚也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脸色苍白得像纸,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显然也摔得不轻。但他没顾上揉伤口,反而快步冲到墙边,手指颤抖地摸着墙壁上那些古老而奇特的纹路,指腹都在发烫,声音抖得像筛糠:“这些符号……还有这结构……是‘方舟’!这是方舟文明的星际战舰残骸!我们……我们竟然掉进了一艘坠毁的方舟战舰里!”
方舟文明的战舰残骸?
苏临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尝试着释放精神力,想探查一下外界的情况,可精神力刚碰到战舰的外壳,就像撞上了一堵厚厚的钢板,被弹了回来,连一丝一毫都渗透不出去。怀里的银色耳钉也失去了之前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原本的方向指引彻底消失,成了个普通的饰品。
“狗日的!那破石头到底把我们传送到了什么鬼地方!”
苏临在心里把那黑石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内视了一下体内的情况,更是头疼欲裂。三种力量的冲突虽然因为刚才的爆发和空间传送的消耗,暂时收敛了一些,但那脆弱的平衡已经摇摇欲坠,就像站在钢丝上的盲人,稍微一动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他瞥了一眼空间戒指,黑石板在刚才爆发完之后,又恢复了沉寂。可苏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破石板似乎……比之前“舒坦”了不少?就像找到了自家菜园子的兔子,透着股说不出的满足,仿佛这战舰残骸是什么它熟悉的老地方。
“都小心点!这地方邪门得很!”
苏临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和眩晕,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腿还在打晃,“先找到出路,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调理能量,不然咱们迟早得栽在这儿。”
嘎吱缩在苏临脚边,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对着墙壁的破洞龇牙低吼,声音里满是不安;噗噜则不停地用鼻子嗅着周围的空气,肥硕的身子抖个不停,发出委屈的呜咽声,显然也对这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恐惧。
一行人不敢大意,沿着破损的走廊小心翼翼地往深处走。走廊两旁的舱室大多要么门户大开,要么被砸得稀烂,里面一片狼藉。能看出来有些是生活区,散落着锈蚀的餐具和破损的床铺;有些是工作区,控制台摔得四分五裂,零件撒了一地。所有东西都蒙着厚厚的灰尘,一踩一个脚印,显然已经废弃了无数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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