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林辰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的剧痛,右臂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丹药的药力正在缓慢化开,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但这次伤势太重,非一时半刻能够痊愈。
苏凌薇的状况稍好一些,但脸色也苍白得吓人。她盘膝坐在对面,正运功调息,压制着与幽泉长老硬拼留下的暗伤。月白色的衣裙上沾染了点点血迹和泥污,发髻也有些散乱,却难掩那份清丽绝伦的姿容,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过了许久,苏凌薇缓缓睁开美眸,看向林辰,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的伤怎么样?”
林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还死不了……多谢师姐救命之恩。”
苏凌薇摇了摇头,眼神复杂:“若非你最后制造混乱,我也难以脱身。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若非师尊命我暗中接应,你也不会……”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林辰已经明白。原来苏凌薇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静瑜真人的安排。这让他心中微微一动,看来玉衡峰那位首座,对自己似乎并非完全漠视。
“师姐言重了,任务是我自愿接下的。”林辰说道,随即岔开话题,“我们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苏凌薇蹙眉打量了一下四周浓郁的灰白雾气:“这里应该是‘迷雾林’的深处,据说有天然迷阵,能干扰神识和方向感。幽泉老魔不敢轻易闯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与外界取得联系。”
她取出宗门特制的传讯玉符尝试练系,但玉符光芒闪烁了几下便黯淡下去,显然这里的迷雾对传讯也有极强的干扰。
“传讯失效了。”苏凌薇脸色凝重,“只能靠我们自己走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便在这片诡异的迷雾林中艰难跋涉。雾气不仅干扰方向,其中还蕴含着一种阴寒的能量,不断侵蚀着人的体力和灵力。苏凌薇需要时刻运转灵力抵抗,消耗巨大。林辰则凭借着《星辰不灭体》对恶劣环境的适应力和星辰金本源对阴寒能量的微弱净化效果,反而比苏凌薇更能支撑,但他重伤未愈,行动依旧不便。
大多数时候,是苏凌薇搀扶着林辰前行。两人肢体难免接触,起初都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但随着时间推移,在生存的压力下,那点尴尬也渐渐被相互扶持的默契所取代。
林辰发现,这位看似清冷高傲的内门师姐,其实心细如发,在寻找路径、辨别可食用植物和水源方面,经验远比他丰富。而苏凌薇也惊讶于林辰坚韧的意志力和对痛苦的忍耐力,如此重伤,竟能一声不吭地跟上她的步伐。
患难之中,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许多。
这天,两人找到一处相对干燥的山洞休息。苏凌薇在外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预警阵法,然后回到洞内,看着正在咬牙尝试活动右臂的林辰,忽然开口道:“林师弟,我有一事不解。”
“师姐请讲。”
“你最后击退幽泉老魔那一拳……还有之前修复黑狱渊禁制……真的只是巧合和直觉吗?”苏凌薇的美眸直视着林辰,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那股力量……很特别。”
该来的终究会来。林辰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这个问题避不过去。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目光坦诚地看着苏凌薇:“师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宗门绝无二心。那股力量……是我在一次生死边缘的奇遇中偶然所得,但它极不稳定,且动用代价巨大,甚至可能反噬自身。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会使用。”
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但也没有完全撒谎。星辰金本源确实堪称奇遇,动用代价也确实巨大。
苏凌薇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我明白了。修行之路,机缘各异。你能得到,便是你的造化。只是……怀璧其罪,你要小心。”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关切,让林辰心中一暖。
“多谢师姐提醒,我会的。”
洞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又过了两天,两人的伤势都恢复了一些,但依旧没能走出迷雾林。食物和清水也开始告急,形势越发严峻。
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林辰强大的神识,突然捕捉到前方雾气中传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有规律的能量波动!
“师姐,那边有动静!”林辰立刻示警。
苏凌薇精神一振,凝神感应,果然也发现了那丝异常。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摸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紫色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只见前方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片不大的空地!空地上没有雾气,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空地中央,生长着一株约莫半人高、通体翠绿如玉、顶端结着三颗龙眼大小、红彤彤果实的奇异植物。那有规律的能量波动,正是从这株植物上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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