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电话里那句“帅帅差点被伤到”,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刚刚因为吴所畏脱险而稍缓的神经。池骋的眼神骤然结冰,他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郭城宇压抑不住的、粗重如困兽般的喘息声。
“人怎么样?”池骋的声音冷得掉渣。
“没事!我他妈反应快,把那杂种撂倒了!”郭城宇的声音带着后怕和未消的戾气,“但帅帅吓到了!操他妈的闫家!不是都完了吗?!这他妈又是从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
“地址发我,把人看好,我马上带人过去。”池骋说完,挂了电话,转头对脸色发白的吴所畏快速交代,“郭子那边也出事了,我过去处理。你待在家里,锁好门,除了我,谁叫都别开。刚子留了人在楼下。”
吴所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小帅他……”
“没事,郭子护住了。”池骋捧住他的脸,在他冰凉的唇上用力印下一吻,眼神深邃而坚定,“相信我,这是最后的余波,等我回来。”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安抚。吴所畏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小心。”
池骋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迅速离开了。吴所畏依言反锁了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跳如擂鼓。巧克力和雪球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围在他脚边打转。他蹲下身,将它们搂进怀里,汲取着毛孩子们带来的微弱暖意,心里一遍遍祈祷着池骋和小帅都平安无事。
池骋赶到郭城宇家时,现场已经被控制。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但眼神凶狠的男人被郭城宇的两个手下死死按在地上,嘴角破裂,显然被教训得不轻。郭城宇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眼睛赤红,看到池骋,立刻冲过来:“池骋!问出来了!是闫家以前养的一条疯狗,闫承宗早年救过他的命,他妈的这是来报仇的!”
池骋没看地上那人,目光直接投向卧室方向。卧室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
“小帅呢?”
“在房间里,不肯说话,也不让我进去。”郭城宇的声音带着挫败和痛苦,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几道明显的抓痕,“我想看看他有没有伤到,他……他反应很大。”
池骋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一点模糊的光线。姜小帅蜷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发顶,身体细微地颤抖着。他没有哭,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这种死寂的惊惧,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
池骋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口,声音放缓:“小帅,是我,池骋。没事了,人都控制住了。”
被子下的身影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应。
郭城宇想跟进去,被池骋一个眼神制止。池骋对身后跟来的刚子低声道:“把人带下去,问清楚所有细节,处理干净。”
刚子点头,示意手下将那个还在挣扎的男人拖走。
池骋这才轻轻带上门,走到客厅,对焦躁的郭城宇说:“给他一点空间。惊吓过度,需要自己缓一缓。”
郭城宇痛苦地扒着头发:“操,都怪我!我就不该让他一个人去开门!我明明就在厨房……”
“防不胜防。”池骋语气冷静,“现在重要的是,确保这是最后一条漏网之鱼。”
刚子的审讯结果很快出来。那人确实是闫承宗多年前收养的亡命之徒,对闫极其忠心,闫家倒台后一直潜伏,这次是单独行动,目的就是报复,首选目标是看起来更容易得手、且与池骋郭城宇关系密切的姜小帅。
听到这个结果,郭城宇和匆匆赶来的吴所畏(在确认楼下安全后,被池骋派人接了过来)都松了口气。但笼罩在心头的那片阴云,却并未完全散去。
这一夜,注定无人安眠。
郭城宇守在卧室门外,寸步不离,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极力压抑的抽气声,心如刀绞。吴所畏和池骋也没有回家,留在客房里。吴所畏靠在池骋怀里,久久无法入睡,一闭上眼就是晚上被跟踪和听到小帅出事时的惊悸。
“池骋,”他在黑暗中轻声问,“真的……都结束了吗?”
池骋的手臂收紧,将他更深地拥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嗯,结束了。我保证。”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驱散着最后的不安。
第二天,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带来了新的希望。
姜小帅终于打开了卧室门。他脸色依旧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是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弓之鸟般的警惕。他看到门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郭城宇,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伸出手。
郭城宇像是得到了特赦令,猛地将他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碎,声音哽咽:“帅帅……对不起……对不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