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石门缓缓开启时,韩烨身上尚未完全收敛的真灵境气息如潮水般漫出,让守在门外的墨长老与凌玥同时感到一阵心悸。那不再是仙灵境修士的灵动飘忽,而是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的威压,每一缕灵力波动都带着淬炼后的凝练感。
凌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随即又快步上前,清澈的眸子里映着韩烨略显苍白却精神矍铄的脸。她手中端着的清灵汤还冒着袅袅热气,陶碗边缘凝结的水珠顺着弧度缓缓滑落,滴在青石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韩大哥,你总算出来了。”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将汤碗递过去时,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韩烨的指尖,感受到一丝尚未完全消退的灼热,“墨长老说你这次闭关凶险得很,我……”
韩烨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因强行压缩灵力而紧绷的经脉舒缓了不少。他仰头饮下大半碗汤,清甜的药液滑过喉咙,带着草木的清香在体内化开,仿佛一股清泉浇熄了残留的燥火。“让你们担心了。”他放下碗,目光转向一旁的墨长老,“幸不辱命,突破成功了。”
墨长老捋着花白的胡须,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上前两步,指尖搭在韩烨手腕的脉门处。片刻后,他猛地松开手,脸上露出激动的潮红:“好!好!灵力凝而不散,运转周天毫无滞涩,这真灵境一品的根基,比老夫见过的绝大多数修士都要扎实!”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赞叹,“尤其是你肉身中蕴含的那股韧性,恐怕寻常真灵境三品修士的灵技,都未必能伤你分毫。”
韩烨微微颔首,心中却没有太多自得。突破真灵境只是第一步,从玉简上看到“天罗域”三个字时,他便隐约感觉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绝非紫云阁如今的实力能够抗衡的。他从怀中取出那枚温润的玉简,递到墨长老面前:“长老,关于这上面的内容,我还有些疑问。”
墨长老接过玉简,指尖刚触及表面的刻纹,脸色便陡然一变,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反复摩挲着“天罗域”三个字,苍老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口中喃喃道:“果然是他们……果然和他们有关……”
“长老认识天罗域?”韩烨捕捉到对方语气中的异样。
“何止认识。”墨长老深吸一口气,将玉简小心地收好,眼神复杂地看向韩烨,“千年前,阁主便是在追查与天罗域有关的线索时失踪的。”他走到石室角落的石壁前,伸手在一块不起眼的砖块上轻轻一按,暗格应声弹开,里面存放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
韩烨与凌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墨长老展开地图,上面用朱砂勾勒出地冥域与周边几大域的轮廓,其中一块被红圈标注的区域边缘,隐约能看到“天罗”二字的残痕。
“当年阁主说,他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发现了关于‘神址’的记载,里面藏着能让紫云阁突破现有格局的宝物。”墨长老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沙哑,“他说那神址似乎与天罗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关系到这个域界的一些隐秘。我们都劝他三思,可阁主性子向来果决,只留下一句‘若我三月未归,便不必再等’,便带着三名核心弟子离开了。”
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低沉下去:“结果,三个月后,只有一名重伤的弟子逃了回来,带回的消息只有‘天罗域’和‘神址’六个字,没过多久便咽了气。从那以后,阁主便彻底没了音讯,紫云阁也因此一蹶不振。”
韩烨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他将谷洪的遭遇与墨长老所说的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清晰的轮廓逐渐浮现:“这么说来,谷洪前辈很可能也是因为在陨仙渊发现了神址与天罗域的关联,才被灭口的。”
“极有可能。”墨长老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天罗域行事向来霸道,他们既然如此忌惮神址的消息泄露,甚至不惜对谷洪这种散修痛下杀手,说明神址里一定藏着他们极其在意的东西——或许是足以威胁到他们地位的秘密,或许是能颠覆域界格局的宝物。”
凌玥握紧了手中的赤血剑,剑身因灵力的轻微波动而泛起淡淡的红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去找神址吗?”
韩烨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紫云阁稀疏的弟子身上。经历了之前的变故,阁中弟子大多修为低微,甚至连仙灵境修士都寥寥无几。这样的实力,别说对抗天罗域,恐怕连探寻神址的资格都没有。“不行,现在还太冒险。”他语气沉稳,“天罗域能在千年前让阁主失踪,实力必然深不可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提升紫云阁的整体实力。”
墨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韩小友说得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神址既然存在了数万年,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时半会儿。”他看向韩烨,“只是提升实力谈何容易?修炼资源、功法秘籍、灵器丹药……哪一样都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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