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杖点地的轻响与墨霜流萤弓的轻颤交织,张逸凡和苏清漪穿过阴界门时,巡防司大厅的铜钟正急促地敲了三下。往日里总有人影穿梭的大厅此刻格外空旷,只有李文书抱着卷宗站在盘龙柱下,脸色比之前任何一次通报任务时都要凝重。
“你们可算来了!”李文书快步迎上来,卷宗上的封条印着“医庐司密件”的朱红印记,“赵烈和江晚被临时调去城郊处理鬼火扰民案,这次任务只有你们两人执行。”
张逸凡刚想问任务详情,就见李文书掀开卷宗,露出一张绘制着灵草的图纸——图纸上的灵草通体碧绿,顶端开着一朵淡金色的小花,叶脉间流转着淡淡的灵气,正是苏清漪提过的还魂草。“半个时辰前,医庐司的还魂草样本失窃了,共三株,是三年前苏司主查获的那批异常样本,一直存放在医庐司的秘库中。”
“还魂草样本?”苏清漪的声音陡然拔高,握着青竹杖的手指节发白,之前在医馆时的温婉瞬间被锐利取代。三年前父亲就是因为追查还魂草阴谋被陷害,如今这批关键样本失窃,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其中的关联,她的心跳骤然加快,眼底闪过一丝急切与不安。
李文书点点头,翻开卷宗的下一页,上面记录着还魂草的详细注解:“还魂草是阴阳两界罕见的灵草,更是镇魂司的至宝,正常使用可修复魂魄损伤,是医庐司炼制疗伤丹药的核心原料。但这批样本被人动过手脚,叶脉中残留着浊灵气,一旦被邪祟利用,就能炼制‘执念丹’,强行催化厉鬼的执念,让其实力暴涨,甚至能操控厉鬼不受自身执念反噬。”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崔浩大人推测,这次失窃绝非偶然,很可能与三年前苏司主的案子有关。盗走样本的是医庐司的一名杂役,今早发现他的尸体在秘库外,身上残留着画皮鬼师的浊灵气,显然是被灭口了。”
“画皮鬼师!”张逸凡猛地握紧墨霜流萤弓,弓身泛起黑白光晕。之前在“苏氏医馆”外感知到的浊灵气果然是他的手笔,对方不仅针对自己的阴阳灵根,还在暗中追查还魂草,其阴谋远比想象中庞大。
苏清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父亲的冤案近在眼前,她不能慌乱,必须冷静下来查明真相。“失窃的样本有追踪符箓吗?”她问道,语气已恢复沉稳,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情绪。
“有,这是追踪符箓显示的位置。”李文书递过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箓,上面的红点正快速移动,最终停在江城东区的废弃药厂,“崔浩大人推测,画皮鬼师会在那里利用还魂草炼制执念丹,制造新的厉鬼,你们必须在他成功前夺回样本,阻止他!”
两人接过符箓,快步冲向阴界门。穿过传送门扉的瞬间,江城东区的废弃药厂已近在眼前——药厂的烟囱早已坍塌,厂房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浊灵气,比之前遇到的噬书恶鬼还要浓重数倍。
“小心,里面的浊灵气很不稳定,恐怕画皮鬼师已经开始炼制了。”苏清漪展开灵视眼,左眼泛起银白色光晕,“里面有一只高阶厉鬼,还有至少二十只低阶魇鬼,应该是画皮鬼师用浊灵气催化的,样本的灵气波动就在厂房深处。”
张逸凡展开纵步,绕到厂房侧面,透过破损的窗户望去——厂房中央的空地上,一只身高两米的厉鬼正站在祭坛旁,它浑身覆盖着粘稠的黑雾,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双手是锋利的骨爪,祭坛上摆放着三个玉瓶,里面正是失窃的还魂草样本,样本的金色花瓣已开始发黑,显然正在被浊灵气侵蚀。
“擅闯主人的炼鬼场,找死!”厉鬼察觉到两人的气息,猛地转过身,鬼面下的猩红眼洞锁定了门口,“我乃画皮鬼师座下四大鬼奴之一的‘黑雾鬼奴’,奉命守护炼鬼仪式,你们这些镇魂司的小鬼,也敢来碍事!”
话音未落,黑雾鬼奴挥动骨爪,无数黑雾从地面涌出,化作二十只低阶魇鬼,朝着两人嘶吼着扑来。魇鬼的速度极快,身上的黑雾带着强烈的腐蚀性,一旦被缠住,灵气就会被快速吞噬。
“分工行事!”张逸凡大喝一声,展开纵步在魇鬼群中快速游走,墨霜流萤弓不断凝聚阳矢。银白色的箭矢精准地射向魇鬼的核心,阳矢炸开的瞬间,火焰灼烧着黑雾,却不伤及魇鬼本身——他知道这些魇鬼是被强行催化的,若能净化黑雾,或许能让它们恢复神智。
苏清漪则守在门口,青竹杖泛着绿光,杖尖一点,一道绿色的灵气屏障展开,挡住了三只魇鬼的偷袭。她快速掏出五张焚邪符,指尖灵气注入,符箓在空中炸开,金色火焰形成一道火圈,将五只魇鬼困住,火焰不断净化着它们身上的浊灵气。
“张逸凡,用阴矢攻击魇鬼的黑雾核心,阳矢负责牵制!”苏清漪喊道,青竹杖一挥,绿光化作藤蔓,缠住一只试图绕后偷袭的魇鬼,“黑雾鬼奴的目标是保护祭坛,我们必须先解决魇鬼,再联手对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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