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港”空间站的修复工作仍在持续,但一种新的、混合着期待与不安的紧张气氛,开始在高层和部分知情者间弥漫。精英小队计划虽属绝密,但资源的倾斜调配、对特定区域信息的频繁调取,以及林羽等人闭门不出全力恢复的状态,都暗示着将有重大行动。
一日后,在林羽的静修舱室内,他正尝试将新获得的感悟付诸实践。只见他并未唤出全部七剑,仅以 星谕剑 与 厚土圣剑 的虚影在识海中交织推演。厚土圣剑 的暗黄光辉模拟着空间站的结构与大地力场,而 星谕剑 的星蓝色光芒则如同精细的刻刀,尝试在其中勾勒出能干扰灵魂感应的细微符文。这是一个极其精密的工程,需要对两种圣剑的力量拥有入微级的掌控,以及对“心痕”烙印能量性质的深刻理解。进展缓慢,但每一次成功的符文勾勒,都让林羽对构建区域性屏蔽力场的信心增加一分。
辉则在空间站的医疗区,协助处理那些伤势较重、且灵魂受“心痕”侵蚀较深的遗民战士。他双手悬浮在伤员额前,纯净的耀光神力如同温暖的阳光,缓缓渗透。那阴冷的黑暗烙印在圣光照射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发出细微的、只有灵魂能感知的“滋滋”声,其活性被明显压制,伤员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也随之舒缓。但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烙印的“根”深植于灵魂本源,强行拔除的后果不堪设想。他更多的是在“净化”烙印近期因战斗而活跃起来的表层黑暗气息,并留下了一道温和的光明守护,能在短期内有效降低其被感应的可能性。即便如此,连续救治了十数人后,辉的脸色也微微发白,显然消耗不小。
狻猊则简单粗暴得多。它庞大的龙躯盘踞在空间站外围一个相对空旷的对接舱内,这里是能量输送管道的枢纽之一。它直接吸纳着经过初步净化的星墟能量和空间站自身产生的能源,通过龙族特有的方式淬炼补充自身。金红色的龙鳞在能量流淌下熠熠生辉,之前战斗消耗的龙炎与星云吐息正在快速恢复。它偶尔抬起巨大的头颅,鼻翼耸动,似乎对空间中那若有若无的黑暗残留气息极为敏感,喉咙里发出不耐烦的低吼。
就在这种紧张的准备氛围中,艾德·星痕议长亲自来到了林羽的舱室,他身后跟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老者,身形佝偻,穿着用某种耐磨的星兽皮革和旧金属片缝制的简陋衣物,外面罩着一件褪色严重、几乎看不出原貌的兜帽斗篷。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和几道狰狞的旧伤疤,皮肤是长期暴露在恶劣环境下形成的古铜色,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如同经验老到的猎鹰,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炎凉与生死无常的冷漠与平静。他手中拄着一根看似普通的金属手杖,但杖身布满了细微的磕碰痕迹,杖头镶嵌着一块浑浊的、似乎能吸收光线的黑色晶体。
“剑主阁下,这位就是老默克,我们最好的星骸行者。”艾德·星痕介绍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尊重。
老默克没有行礼,只是抬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林羽一番,目光尤其在林羽周身那隐隐流转、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星辰道韵上停留了片刻,沙哑地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去‘虚无之眼’?年轻人,胆子不小,也知道路怎么走?”
他的直接甚至有些无礼,但林羽并未在意。他能感觉到,这老者体内蕴含着一种与星墟环境长期抗争沉淀下来的、近乎本能的生存力量,其灵魂气息虽然苍老,却如同磐石般坚韧,而且……出乎意料地,在他敏锐的感知下,老默克灵魂深处的“心痕”烙印,活性似乎远比其他人要低,几乎处于一种被强行“麻痹”的状态。这或许与他长期行走于极端环境、掌握了某种对抗侵蚀的原始方法有关。
“略知方向,但需要向导指引迷津,规避险阻。”林羽平静回应,“听闻老先生是唯一接近过那里并生还的人,经验至关重要。”
“生还?”老默克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不过是运气好,加上跑得比同伴快一点罢了。”他顿了顿,用金属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那条路,不是靠蛮力就能闯过去的。星骸迷宫、法则乱流、虚空陷阱、还有影渊那些不人不鬼的巡逻队……每一步都可能踏进坟墓。你们确定要去送死?”
“有所必为,虽死无悔。”林羽的回答简单而坚定。
老默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似是欣赏,又似是怜悯。他不再多言,转向艾德·星痕:“议长,我需要最高权限,调阅所有关于‘虚无之眼’周边近五十年的环境监测数据和影渊活动日志。还有,给我准备三份‘寂静合剂’,要最高纯度的。”
“一切都会为你准备好,默克。”艾德·星痕郑重承诺。
老默克点了点头,又看了林羽一眼:“准备好出发的时候通知我。记住,在那条路上,听话比能打更重要。”说完,他便拄着手杖,转身,佝偻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通道的阴影中,仿佛他本就属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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