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
云梦纱那带着绝望与急切的呼喊,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彻底点燃了众人心中逃生的本能。无需任何多余的交流,残存的四人一兽,凭借着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惊人意志,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与深入骨髓的疲惫,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向着来时的方向亡命奔逃。
身后,是如同地狱绘卷般缓缓展开的毁灭景象。
母巢核心腔室的方向,那个由太初剑光与星核能量冲突引发的混沌能量球,已然膨胀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规模。它不再是简单的球体,边缘处不断扭曲、撕裂着空间,散发出吞噬一切光与热的绝对黑暗,内部则翻滚着令人心悸的、色彩混乱的能量乱流,仿佛一个微型的世界正在其中走向终结。它所过之处,无论是坚韧的母巢血肉结构,还是那些僵直倒地的虫族尸体,亦或是坚固的岩石地层,都在无声无息中被分解、湮灭,化为最基础的粒子,连一丝尘埃都未能留下。
而这,仅仅是灾难的开端。
失去了母巢意志的调控与能量抽取,腐星那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星核,如同一个被强行堵塞后又猛然炸开的压力锅,积压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狂暴能量失去了束缚,开始以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宣泄出来!
“轰隆隆——!!!”
比之前任何一次震动都要猛烈百倍、千倍的巨震从脚下传来!不再是局部的颤抖,而是整个行星尺度的哀鸣与撕裂!众人脚下那覆盖着菌毯的地面,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寸寸龟裂,巨大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深不见底,裂缝深处,暗红色的岩浆如同恶魔的血液,翻滚着、咆哮着,散发出灼热刺鼻的硫磺气息,随时可能喷涌而出!远处,那些由虫族菌毯和生物结构构成的、如同山脉般的隆起物,在剧烈的震动中纷纷垮塌、滑坡,激起漫天粘稠的汁液和烟尘。天空(如果那污浊的大气层还能称之为天空的话)被岩浆的火光和能量湮灭的异光映照得一片诡谲,仿佛末日降临。
“这边!跟上!”石破天声音嘶哑,他凭借着强悍的体魄和对方向的敏锐直觉,勉强辨认着来时的路径。他的暗金重铠在奔跑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破损处不断有细小的碎片剥落,但他依旧用那宽阔的肩膀,为身后踉跄的队友撞开挡路的崩塌物和混乱的虫族残骸。
狂霆紧随其后,雷刀已然收回,他双手闪烁着不稳定的雷光,不时向后甩出几道霹雳,将头顶坠落的巨大肉块或岩石炸开,为队伍开辟通道。他每一次发力,嘴角都会溢出更多的鲜血,显然内伤极重。
祝焱和云梦纱相互搀扶着,祝焱周身勉强维持着一层薄薄的火焰护罩,驱散着弥漫的毒雾和灼热的气浪,但火焰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云梦纱脸色苍白得吓人,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倚在祝焱身上,她透支了太多神魂之力,此刻连维持清醒都极为勉强。
林羽被狻猊牢牢护在身侧,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刚才那倾尽所有、引动太初之威的一剑,几乎抽干了他的精气神,此刻连简单的奔跑都难以做到,只能依靠狻猊的支撑和引导。他的大脑因过度消耗而一片空白,只有身体在本能地跟着移动。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混乱、毁灭与逃亡之中,异变,在狻猊身上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林羽那斩断星核连接、引发物质湮灭的一剑,触及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宇宙法则;或许是因为母巢这积累了不知多少岁月、吞噬了腐星大量本源才凝聚而成的庞大生命与能量精华,在核心崩溃的瞬间,失去了束缚,大量地、无序地散逸开来;又或许,是狻猊自身那源自上古的血脉,在这毁灭与新生的极端环境下,被彻底激发!
奔跑中的狻猊,猛地停下了脚步,发出了一声不再是警告或战意,而是充满了某种玄奥韵律、仿佛与这方天地毁灭共鸣的悠长龙吟!这声龙吟穿透了爆炸的轰鸣与大地的撕裂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
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狻猊那金红色的龙躯之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辉!这星辉不再仅仅是附着于体表,而是如同实质的蚕丝般喷涌而出,迅速将它庞大的身躯层层包裹、缠绕,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直径数丈的、不断搏动着的、由纯粹星辰之光构成的巨茧!
巨茧形成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吸力以它为中心骤然产生!并非吸收物质,而是疯狂地掠夺着周围空间中那些正在飞速散逸的、无主的能量!
那是母巢崩溃后,其核心残存的、精纯了无数倍的生物精华与生命本源! 那是被母巢吞噬、炼化,却尚未完全消耗的腐星地脉中蕴含的星辰物质与大地精气! 甚至还有一丝丝从那个混沌湮灭能量球边缘逸散出来的、蕴含着“归墟”与“终结”意境的太初气息!
这些庞大而精纯,却又属性各异、狂暴无比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那星辉巨茧之中!巨茧如同一个无底洞,来者不拒,其表面的光芒随着能量的注入而剧烈闪烁、明灭,色彩在金、红、银、灰之间飞速变幻,内部传出如同擂鼓般的沉闷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经历着脱胎换骨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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