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源、李菲燕、叶飞羽等人随着围剿大军抵达了野狼岭脚下。数千官兵如铁桶般将这座险恶的山岭团团围住,营帐连绵,旌旗猎猎,却无人敢轻举妄动,只是牢牢扎下营盘,形成巨大的包围网。
军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气氛。不少曾参与过往次围剿的老兵,望着那高耸入云、怪石嶙峋的山岭,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他们深知野狼岭的可怕,多少次强攻都成了山道上堆积的尸骸。此次若非顶着李大人遇袭和朝廷严令的压力,他们宁可远远围着,也绝不愿靠近这“吃人”的绝地。
反观山上,野狼帮的残匪们却是有恃无恐。仗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地势,以及山中囤积了足够数年消耗的粮秣盐巴,他们气焰嚣张到了极点。匪徒们聚集在关隘堡垒后,肆无忌惮地朝着山下叫骂,污言秽语如同肮脏的雨点般泼洒下来,极尽侮辱之能事,试图激怒官军。
山下的官兵被骂得面红耳赤,怒火中烧,但血的教训让他们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统兵的都监、团练使强压火气,没有下令步兵进行注定送死的仰攻。他们指挥士兵将沉重的火炮、威力巨大的床弩以及投掷石弹的炮车推到阵前,调整角度,对准了山上的关隘和匪徒聚集处。
“放!”随着令旗挥下,沉闷的炮声率先炸响,火光闪烁,铁弹呼啸着砸向山壁,碎石崩飞;紧接着是床弩绞弦的刺耳声,手臂粗的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毒龙般射向高处;炮车也吱呀作响,将沉重的石弹抛向天空,划出笨拙的弧线。
叶飞羽静立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古代的火力倾泻。在他超越时代的认知中,这些武器的威力、精度和射程都显得原始而笨拙,效率低下。然而他心中也明白,这已是这个时代军队所能动用的最强悍的攻城手段了。可惜,仰攻的劣势在此刻暴露无遗。炮弹、弩箭、石弹大多砸在山壁上,或远远飞过山头,偶有落入匪寨的,也因距离过远威力大减,被坚固的石堡轻易挡下。忙活了半天,竟连一个土匪的皮毛都没伤到。
山上的叫骂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在官军这徒劳的攻击后变得更加刺耳和猖狂,充满了轻蔑与挑衅。气急败坏的官兵无计可施,竟也选出些嗓门洪亮、精通市井俚语的士兵,与山匪展开了一场规模浩大、污秽不堪的对骂。一时间,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浪此起彼伏,响彻山谷原野。
李菲燕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那些粗鄙下流的言语让她面红耳赤,秀眉紧蹙,慌忙用手紧紧捂住了耳朵,心中既羞愤又无奈。
眼见最强的攻城手段也奈何不了野狼岭分毫,几位统兵将领凑在一起,脸上只剩下深深的无力与挫败。他们看向李忠源的眼神充满了歉意,意思再明白不过:强攻无望,只能长期围困,耗其粮草,待其自乱。但长期围困耗费巨大,地方难以支撑,最终恐怕也只能寻个由头撤兵,勉强算是给朝廷和李大人一个交代。
叶飞羽并未参与争论,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仔细审视着野狼岭的地形。这座山岭果然名不虚传,三面皆是如刀劈斧削般的千仞绝壁,近乎垂直,光滑得连飞鸟都难以立足。仅有一面地势稍缓,一条蜿蜒如蛇、崎岖狭窄的“道路”盘旋而上,沿途被土匪修建的数座坚固石堡牢牢扼守。他目测估算,山峰高度约在九百米左右。那些建立在关键隘口、依托天然巨石构筑的堡垒,每一座都堪称死亡陷阱。想要正面攻上去?即便拥有机枪大炮,在这等绝对地利面前也要付出惨重代价。至于依靠弓箭刀枪的冷兵器时代,纵有十万大军,也只能望山兴叹。难怪官军屡剿屡败!
李忠源与将领们的商讨果然无果,众人皆是一筹莫展,唯有叹息。有人再次提出派攀岩高手从绝壁偷袭的老办法,但立刻被经验丰富的军官否决:“大人,此计早已想过。野狼岭绝壁之高之陡,非人力所能及!曾寻访过数位号称‘壁虎游墙’的江湖好手,皆言其险,望而却步!”
会议结束,李忠源带着满心忧虑返回营帐,面色沉重。
叶飞羽见状,主动询问。李忠源将困境和将领们的无奈复述一遍,末了叹息道:“天险如此,奈何?莫非真要无功而返?”
叶飞羽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浮现——似乎是某个关于精锐小队攀越天险、奇袭匪巢的故事。虽然记不清来源,但这个思路给了他极大的启发。“李大人,正面强攻无望,何不另辟蹊径?派一支精干小队,从这看似不可攀的绝壁处,悄无声息地攀上顶峰,打土匪一个措手不及?”
李忠源苦笑着摇头:“叶公子有所不知,此法将军们早已想过,奈何绝壁实在太高太险,根本无法攀登啊!”
“无法攀登?”叶飞羽眼中精光一闪,“未必!若能制造一种特制的‘登山飞抓’,凭借此物,或可一试!在下愿为先锋!”
李忠源见叶飞羽神情笃定,眼中燃烧着斗志,心中也燃起一丝希望。他立刻召集厉峰及几位主要将领商议此事。将领们听闻有人愿意冒险尝试这几乎不可能的任务,心中虽疑,却也乐见其成——成功了是大功一件,他们坐享其成;失败了,责任也落不到自己头上,自然纷纷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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