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法推演,指画天机,叶飞羽以近乎神迹的方式彻底折服了天香楼内所有文人。那桌面上未干的水痕,仿佛烙印在众人心头的智慧印记,满堂敬畏与狂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叶飞羽淹没。
然而,文斗之火并未就此熄灭,反而被推向了更**!一位须发皆白、在袁州文坛德高望重的老翰林,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叶飞羽深深一揖:
“叶先生!老朽钻研经史子集一生,今日方知何谓‘学究天人’!先生于天文历法之造诣,已臻化境!然,文道浩瀚,诗词歌赋乃性情之华彩。今日盛事,群贤毕集,若无一曲华章相和,岂非憾事?老朽斗胆,恳请先生即兴赋诗一首,不拘题材,不拘格律,但抒胸臆!为我袁州文坛,留下此夜之绝响!”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满堂附和!
“对!请叶先生赋诗!”
“叶先生文武双全,诗词定也非凡!”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经历了刚才的震撼,众人对叶飞羽的“文才”已无半分怀疑,此刻的请求,更多是带着一种朝圣般的期待,渴望见证这位奇才在另一个领域的惊世才华!
孙通也满脸期待地看着叶飞羽,他知道自己这位贤弟深不可测,但诗词一道…他心中也有些打鼓。
叶飞羽环视四周,那一张张充满期待甚至狂热的脸庞,让他心中微动。十三年墓园潜修,他胸中并非没有激荡,只是深藏于静水之下。今日结义,得遇兄长,又逢此盛会,更以文武之姿震慑袁州,一股豪情与不羁之意,在他胸中油然而生。既然要扬名,何妨再添一笔浓墨重彩?让这袁州城,彻底记住他叶飞羽!
他走到轩窗边,负手而立,眺望窗外袁州城璀璨的灯火与浩瀚的星空。晚风拂动他月白的衣袂,身影显得孤高而飘逸。沉默了数息,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众人屏息凝神,偌大的天香楼落针可闻。
突然,席间两位文士对视一眼,竟抢先站起身来。左边一人是袁州府学的教谕周文彬,以咏物诗见长;右边一人是本地名士沈明远,专攻山水田园之作。
周文彬拱手笑道:“叶先生之才,举世无双。不过诗道讲究唱和,我等虽不及先生万一,却也愿抛砖引玉。在下不才,先献丑一首《夜宴天香楼》:
‘华灯初上照琼筵,雅士高朋聚此轩。
酒泛金波摇月影,乐传玉管弄风烟。
青衫暂解风尘累,白眼休论世俗偏。
今夜不知谁是主,且将诗兴寄云笺。’”
此诗对仗工整,意境清雅,引来一阵叫好。沈明远随即接道:“周兄佳作,在下亦有一首《袁州夜兴》相和:
‘袁州繁华冠楚东,画栋雕梁映日红。
商舶夜喧朱雀巷,酒旗晴拂翠微峰。
才观掌底生奇境,又向毫端觅化工。
莫叹相逢俱是客,明朝还忆此宵同。’”
两首诗皆紧扣今夜场景,或赞夜宴之盛,或颂袁州之繁,虽算不得千古佳作,却也颇有可观之处。周文彬望着叶飞羽,笑道:“叶先生,我二人已抛砖,静候先生美玉了。”
叶飞羽微微颔首,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仿佛未曾将这两首诗放在心上。片刻后,他转过身,眼神明亮如星,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豪迈与看透世情的沧桑,他并未吟咏,而是直接朗声诵出,声音清越,直透云霄: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第一句甫出,便如惊雷炸响!一股磅礴无比、挟带天地之威的雄浑气势扑面而来!仿佛亲眼目睹那九曲黄河自九天倾泻,咆哮奔腾,一去不回!整个天香楼的空气都为之一窒!周文彬与沈明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只觉自己那两首诗在这等气魄面前,竟如溪涧遇沧海,渺小得不值一提。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气势陡转,雄浑化为深沉悲怆!时光飞逝,人生易老!那巨大的时空落差与生命无常的悲凉,瞬间击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几位老儒已忍不住眼眶湿润。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悲凉未散,豪情再起!及时行乐,不负韶华的洒脱与不羁喷薄而出!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自信冲天!狂放不羁!仿佛天地间唯我独尊,一切困厄皆是浮云!那种深入骨髓的自信与豪迈,让所有人心旌摇曳,热血沸腾!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孙兄,诸君,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叶飞羽的声音抑扬顿挫,饱含情感。他诵的已不是诗,而是生命最狂放的乐章!是灵魂最深处的呐喊!那奇绝的想象、磅礴的气势、跌宕的情感、精妙的韵律…如同九天银河倒灌,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当最后一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落下时,整个天香楼陷入了绝对的、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仿佛凝固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