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渊内 - 龙骸警戒点
死寂,如同凝固的冰水,无声地侵蚀着每个人的神经。巨大的上古龙骸投下扭曲诡谲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血腥气和一种深植地脉的亘古悲怆。赵珺尧如同一尊冰冷的磐石,矗立在巨龙的森白肋骨之下。他那双穿透虚空的湛蓝眼眸,紧紧“锁”定着外部。肩胛骨下,萨鲁曼留下的那道黑红诅咒血线,在衣料下不安地蠕动,每一次跳动都与他体内沸腾的鸿蒙道血激烈冲撞,撕裂般的剧痛沿着神经蔓延。但他身姿如山,纹丝未动,只有紧抿的嘴角泄露出一丝紧绷。
任铭磊盘坐在不远处的冰面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冷汗凝成细小的冰珠缀在额角鬓边。他紧闭双眼,那双能洞穿万象的眼眸此刻承受着难以言喻的重压——强行破开厚重空间壁垒,如同在粘稠的万载寒潭中奋力睁眼,每一次“凝视”都像是在从灵魂中抽丝剥茧。他牙关紧咬,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才挤出破碎的声音:
“主上,” 任铭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和疲惫的沙哑,打破了死寂,“目标…埃德蒙·唐纳德,坐标确认。指挥车停在钻探平台废墟东北方约三百米,背靠一处十米高的冰断崖。护卫…四人。装备…全覆盖式‘猛犸III型’外骨骼装甲,能量护盾激活状态,目测强度等级A-3。武器…重型脉冲步枪,肩部挂载微型导弹发射巢。指挥车本身…轻型复合装甲,防弹玻璃,但底盘相对薄弱。”
他顿了顿,似乎在抵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声音更显艰涩:“陈哥…已潜行至目标区域外围,距离指挥车约四百米,正借助一条大型冰裂隙向目标靠近。外部环境…风力四级,西北风,伴有间歇性雪霰,能见度中低。气温…零下三十七度,持续下降中。”
“嘉诺的状态?” 赵珺尧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情绪,但那双湛蓝的瞳孔深处,关切一闪而逝。
任铭磊眉头紧锁:“左臂伤口…诅咒波动在加剧。生命体征显示…体温偏低,心率偏快,肾上腺素水平很高。他在强撑。”
“嘉诺,” 赵珺尧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直接传入外部冰原上那个艰难潜行的身影耳中,“报告自身状态。无需隐瞒。”
外部冰原 - 蜿蜒冰裂隙深处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坚硬的雪粒,如同冰冷的铁砂,疯狂抽打着冰隙的岩壁,发出鬼哭般的呼啸。陈嘉诺死死贴在刺骨的冰壁上,每一次喘息都在面罩内壁瞬间凝成厚厚的霜花,视野被分割成模糊的网格。左臂的贯穿伤早已在酷寒中失去知觉,但那来自萨鲁曼的诅咒却如同跗骨的毒蛇,在骨髓深处阴燃,释放出刺骨的寒气与一种令人绝望的虚弱,仿佛生命正被无形的幽泉一点一滴地吞噬。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搏击都牵扯着全身的筋骨,带来阵阵眩晕和恶心的虚汗。
他听到主上的询问,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穿透风啸,直接在他脑中响起。陈嘉诺猛地吸了一口夹杂冰渣的空气,将喉咙翻涌的血腥气和身体的颤抖死死压下。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着竭力控制却依旧明显的粗重喘息,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嘶哑:
“主上…我没事。左臂…麻了…还能动。诅咒…压得住。”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攒力气,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决绝的坚定,“距离目标…还有三百米。铭磊的情报…很准,地形…可以利用。”
几乎是话音刚落,频道里突然传来上官子墨那独特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痞气,但仔细听来,其中又似乎隐含着对陈嘉诺的关切之意。
“老陈啊,你可得悠着点啊!那老狗身边的那四个铁疙瘩可不是好惹的,你可别硬来啊!我给你的那三根‘蚀髓’你都收好了没?那可都是小爷我压箱底的宝贝啊,专门用来破除护盾和那些硬骨头的,你可得省着点用啊!”上官子墨的语速很快,像是生怕“老陈”没听清他的话。
“还有啊,老陈,你记住了,那护盾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颈部装甲和躯干的接缝处,你可别傻乎乎地对着护盾硬怼啊!一定要找准时机,一击必杀!”上官子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断。
最后,上官子墨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老陈,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嫂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却包含了上官子墨对“老陈”深深的担忧和祝福。
陈嘉诺心头微暖,眼前仿佛闪过妻子潘燕那双灿若繁星、此刻必定充满忧虑的眼睛。他用力握了握拳,指关节在寒冷中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沉声回应:“放心,子墨。东西在,命也在。” 简洁的话语,承载着对战友的承诺和对妻子的牵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奕川那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冰冷声音,毫无感情地在频道中骤然响起。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废话,就如同他那如同机械一般冷酷无情的性格:“C区,坐标已标记。三分钟后,制造噪音。注意规避冲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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