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笼罩了大地,远处的灯火如同散落在地上的星辰。我独行在寂静的省道上,方才黑风坳涤荡邪祟消耗了些许心神,但体内灵气自行运转,很快便补充回来,反而因为行善积德、践行道义,让那丝混沌之力更显圆融活泼。
赊刀人的路,果然不同于闭门苦修。在尘世中打滚,见众生相,解众生苦,本身便是一种对心性的磨砺和对天道的感悟。
我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指引和冥冥中的缘法,继续向前。刀袋里的刀具偶尔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是我唯一的伴响。
走了不知多久,远处出现了一片较大的灯光,像是一个小镇。我加快脚步,临近镇口时,看到路边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河口镇”三个字。
镇子看起来比之前的村庄繁华不少,此时虽已是深夜,但沿街的一些店铺还亮着灯,偶尔有车辆驶过。我走进镇子,打算找个地方歇脚,明日再做打算。
正走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怒骂。我循声望去,只见前面一家挂着“老王招待所”牌子的楼下,围着一圈人。
“赔钱!必须赔钱!老子这车刚买的!就被你们这破招牌砸了!”一个粗鲁的男声吼叫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招牌年久失修,我们也没想到它会掉下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拼命道歉。 “少废话!看把我车砸的!今天不拿出五千块钱,你们这破店就别想开了!”
我走近了些,看到人群中央,一辆看起来还挺新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顶和前挡风玻璃被一块掉落的木质招牌砸得凹陷破裂,玻璃碎了一地。一个穿着皮夹克、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指着一个穿着朴素、满面泪痕的中年妇女破口大骂,旁边还站着两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同伴。那妇女身后,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搓着手,满脸焦急惶恐,却不敢说话,应该是她丈夫,这家招待所的老板。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劝解。那横肉男和他的同伴气势汹汹,明显是本地不好惹的角色。
“我……我们一时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宽限几天……”妇女哀声恳求。 “宽限个屁!拿不出钱就拿店抵!这破店虽然不值钱,地皮还能卖几个子儿!”横肉男不依不饶,甚至伸手要去推搡那妇女。
看到这里,我眉头皱起。招牌掉落砸车,店主确有责任,但对方这明显是借题发挥,狮子大开口,甚至想强占别人的店铺,这就过了。
就在那横肉男的手即将碰到妇女时,我上前一步,恰到好处地挡在了中间。
“几位,有话好说,何必动手。”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喧闹的场面顿时一静。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这一身单薄道袍,背着个军挎包的打扮,在这种场合下显得格外突兀。
那横肉男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我,随即露出不屑的嗤笑:“哪来的穷道士?滚一边去!少多管闲事!”
他身后一个同伴也阴阳怪气地道:“就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想学人出头?小心连你一起揍!”
我并未动怒,只是看了看那辆被砸的车,又看了看掉落的招牌和吓得瑟瑟发抖的店主夫妇,心中已然有数。
“福生无量天尊。”我念了句道号,目光转向那横肉男,“这位居士,得饶人处且饶人。店家招牌砸了你的车,赔偿理所应当,但五千之数,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依贫道看,你这车损,找正经修理厂,一千五百元足矣。”
“放屁!你懂个锤子!老子这是新车!就得赔五千!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横肉男怒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我微微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口水,继续平静道:“居士何必动怒。贫道虽不懂车,却略懂些相面之术。观你印堂隐有赤纹,鼻翼煽动,这是破财招灾之相。若强行索取不义之财,恐今日之得,反成明日之祸。不若各退一步,拿该拿的赔偿,结个善缘,或可免去无妄之灾。”
我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有劝诫,也暗含警告。那横肉男的面向确实带着戾气和短视之相,容易惹祸上身。
周围的人群发出窃窃私语,似乎觉得我这道士说得有点玄乎。
横肉男却被我这番“诅咒”的话彻底激怒了,脸色涨得通红:“狗日的牛鼻子!敢咒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他抡起拳头就朝我面门砸来!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我眼神一凝,并未躲闪,只是暗中运转了一丝纯阳之气护体,同时右手看似随意地抬起,用了一股巧劲,在他手腕处轻轻一搭一引!
“哎呦!”横肉男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着自己的拳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拳头擦着我的道袍落空,差点一头栽倒在地,显得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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