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到借战马冲刺之力,独眼汉再也握持不住长刀,被陈到一枪挑飞脱手。余势未竭,竟带其向左踉跄。不意左冲之际,正撞入陈到枪缨下暗藏之倒钩,鼻梁被死死挂住。战马掠过时,陈到侧身回拉,枪身反转,倒钩顺势划开鼻梁、嵌入右眼窝,借马奔之力将其右眼珠生生带出。
“啊 —— 痛煞我也!” 独眼汉凄厉嘶吼,双手乱舞,原地打转,转瞬由独眼变全盲。“我的眼睛…… 给我宰了…… 啊 ——” 狂怒声中,惨叫戛然而止。众视之,见黄衣女子持黄金匕首,已狠狠刺入盲汉心窝。
“败类!” 女子怒叱,拔刃时血雾喷溅,映日夺目。
陈到拨转马头,惊诧望女子;沙摩柯则拍掌叫好:“好!杀得好!此等败类,丢尽占山之人脸面!” 剩余山贼初时呆立,旋即怒扑女子。陈到急催马护之,中年男子与沙摩柯亦遭围攻。沙摩柯乃五溪蛮少王,杀伐气起,神木槊抡开无人能近,转瞬连杀四五贼;中年男子挥剑砍翻一贼,亦朝女儿奔去。陈到枪已染血,催马杀入,起落间又挑杀三四人。
俄顷,山贼被杀十余人。沙摩柯与陈到汇合,绕中年父女转圜,再斩十余贼。余贼胆寒,遁入山中。沙摩柯摘弓搭箭,连发数矢,又射杀数贼,方罢手。
中年男子趋至二少年马前施礼:“多谢二位小英雄相救,鄙人有礼了。” 陈到下马还礼:“先生客气。天下不太平,遇黄巾余孽不足为奇。只是二位步行,何时能至目的地?” 中年男子略显尴尬:“我父女所去不远,无需乘马。”“敢问先生欲往何处?若顺路,可同行照应。” 中年男子迟疑道:“欲赴长沙。”
陈到喜曰:“太好了!我等亦往长沙!此去路途遥远,过长江后仍有数百里。”“小英雄多虑,我父女至夏口便转水路,经洞庭、湘水逆流赴长沙,无需再行。” 沙摩柯抢言:“不如同至夏口,我等走旱路,二位行水路,亦可结伴一程。”
正交谈间,逃贼复返,人数更众,为首一红脸汉子跨马持刀怒喝:“尔等何处小贼,敢杀我手下?活得不耐烦了!” 中年男子见对方势众,红脸汉子气度远胜独眼汉,恐二少年难敌,遂上前抬手施礼,四指交叠,拇指相对,虎口成菱形。山贼中数人见状惊疑交语,红脸汉子却视若无睹,一脸茫然。
中年男子心凉,笑问:“不知壮士高姓大名?乃哪位渠帅麾下?”“什么渠帅麾下!老子非黄巾贼子!姓魏名延,字文长,平氏本地人氏。”“你便是魏延,魏叔叔?” 陈到惊呼,“你是魏伟先生族弟?” 魏延茫然:“魏先生?哪个魏先生?”“自然是魏伟,魏文义先生!”
魏延愣片刻,急问:“你所言可是族兄魏文义?”
“正是!”
魏延闻言,翻身下马奔至陈到前:“小兄弟,族兄尚在否?可带我见他?”
“魏先生在石猿山教我等读书,然我不能带你去, 我与二哥是偷溜出来的,回去便再难脱身了。”
魏延哭笑不得,愈好奇,问:“小兄弟尊姓大名?令尊何人?”
“我名陈到,字叔至。家父乃石猿山大寨主,今为朝廷新授长沙太守,姓李名虺,字学涛。子不言父,因你相问才说。家父还常向魏先生打听你的消息。”
魏延闻言困惑:“父子不同姓,且既是寨主又是太守,此乃何理?寨主怎会识我?”
“我乃家父义子。家父本为寨主,蒙长沙太守张机举荐,将往平区星之乱,我与二哥私逃赴长沙相助。”
“张太守为何举荐令尊?”
“二人乃好友,张太守曾在我山住半载。”
沙摩柯恐其絮叨,插话简述张仲景与李虺台岭山相遇、后赴宛城为黄忠治病之事;陈到亦言李虺曾打听魏延下落,欲亲往相请。魏延愈疑,此时一旁山贼凑言:“大寨主,此李虺我们知晓!我等不愿投他才来此处,然颍川六万黄巾弟兄皆降之,我等数千人曾被他放归宛城。宛城破后,亦有不少弟兄投往石猿山。”
魏延怒问:“既知,为何不早言?”
“我等曾随波才渠帅,渠帅为李虺麾下所杀,故不愿投。后宛城破,弟兄们忆及李虺之言才往投,我等则来桐柏山遇大寨主。” 魏延沉吟,暗忖李虺当初放归黄巾,似早料宛城必破、黄巾将败,实非寻常之辈。
魏延沉吟:“此李虺必非凡人,某倒欲一会。”
陈到急接话:“魏叔叔,家父正赴长沙,我与二哥亦往投奔。不如同往?家父寻您两载有余,若得您相助,必大喜过望!”
魏延思之:陈到年少,断无编谎之理,且其知晓族兄名讳,所言当实。自己本为流贼所推为寨主,今有明主相召,或为转机。遂点头:“好!某随你等前往!” 复转身对众山贼:“自今日起,某离桐柏山,尔等好自为之!若敢欺压良善,某必来收拾!” 众山贼竟无一人拦阻。魏延又道:“二位小公子稍候,某回山整备便来。” 言罢拍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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