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景象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揉碎、重组。那条幽深冰冷的星辰甬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仿佛没有边界的圆形广场。
广场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虚无的黑暗,唯有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细小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石,如同将整条银河搬到了这里,提供着唯一的光源。空气凝重得如同水银,每呼吸一口,都感觉肺部受到了挤压。一种无处不在的、沉重的威压从四面八方袭来,作用在每个人的**和灵魂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屈膝跪伏。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石破天背着林越,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纯粹物理层面上的沉重压力!他感觉自己背上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小山!
风灵更是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煞白,几乎要直接瘫软在地,全靠扶着旁边同样气喘吁吁的石破天才勉强站稳。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冷月虽然依旧站得笔直,但细看之下,她的额角也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比平时粗重了许多。这压力,对敏捷型的她影响似乎更大。
林越伏在石破天背上,这突如其来的重压让他差点直接昏厥过去,伤口处的“蚀骨寒”毒素仿佛都被刺激得活跃起来,冰寒刺骨的感觉更加清晰。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痛哼出声。
就在这时,那道冰冷无情的古老意念再次响彻整个空间,不,是直接回荡在他们的识海深处:
“第一考,力之试炼。”
“踏过广场,抵达彼端光门。”
“时限:一炷香。”
“失败,或身躯崩溃,或……永陷此地。”
随着意念的落下,广场尽头,遥远得几乎看不清的地方,一道散发着乳白色光晕的门户悄然出现。而在他们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小撮悬浮燃烧的银色香火,香头红光闪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燃烧、缩短。
同时,四人手腕上的星辰印记微微发烫,传递来一股信息流,让他们瞬间明白,在这广场之上,无法动用任何身法、遁术等取巧手段,只能依靠最纯粹的肉身力量,一步步走过去!而且,越是靠近中心,那股重力威压将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妈的!这是要硬生生把老子压成肉饼啊!”石破天感受着身上越来越重的压力,破口大骂,但他眼神里却燃烧起一股不服输的火焰。他是炼体者,力量是他的强项!
“我……我可能走不过去……”风灵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她主修风系异能,肉身本就是短板,在这恐怖的重力下,她感觉自己的脚像被焊在了地上,抬起一寸都艰难无比。
冷月没有说话,但她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动作明显比平时迟缓了数倍,如同在粘稠的胶水中移动。
林越趴在石破天背上,大脑飞速运转。他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重压,又感知着自己体内肆虐的寒毒和几乎枯竭的原力。《混元导引术》的心法在心头流淌,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再次浮现——能否借助这外部的极致压力,来挤压、束缚、甚至粉碎体内的寒毒?但这需要精确到毫厘的控制,一旦失衡,外部压力会直接将他本就脆弱的内腑碾碎!
“放……我下来……”林越虚弱地开口。
“不行!你这样子……”石破天立刻反对。
“听我的!”林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压力……对我……或许有用……你带着我……谁都过不去……相信我!”
石破天看着林越那坚定而决然的眼神,又看了看前方遥不可及的光门和那不断缩短的香火,最终一咬牙,小心翼翼地将林越放了下来。
林越双脚落地瞬间,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倒,那庞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他强行运转《混元导引术》,将体内残存的混合原力以及那试图侵蚀心脉的寒毒之力,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在体内构筑成一个临时的、脆弱的平衡结构,如同一个内里的支架,硬生生顶住了外部的重压!
他脸色瞬间由青紫变得潮红,又迅速褪去,一口鲜血涌到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每一步迈出,都如同负山而行,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但他,竟然真的稳住了!并且,在他强大的精神力和《混元导引术》的辅助下,他隐隐感觉到,外部的重压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寒毒的扩散速度,甚至将部分毒素逼迫到了左臂伤口附近!
有效!但这过程,无异于刀尖跳舞,稍有不慎,便是内外交困,爆体而亡!
“走!”林越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率先迈开了脚步,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
石破天看得眼眶发热,低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土黄色的原力光芒再次亮起,他就像一头真正的人形凶兽,迈开大步,紧紧跟在林越身侧,随时准备搀扶。
风灵看着林越那摇摇欲坠却无比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燃烧的香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放弃了使用原力抵抗,而是纯粹依靠意志力,调动起肉身每一分力量,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每走一步,都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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