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沐晴在宫中偏殿内来回踱步。虽然白日在御书房稍占上风,但她深知赵青山绝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天色将暗时,一个小太监悄悄塞来一张字条,上面潦草写着:闻人病危,速归。
沐晴心头一紧,立即求见楚玄。在偏殿等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宫人们神色有异,往来步履匆忙,似有大事发生。
殿下,一见楚玄,沐晴急忙呈上字条,闻人先生恐有不测。
楚玄阅毕,面色凝重:适才得到消息,一个时辰前闻人宴院中遭人投毒,幸而发现及时。但...
但如何?
投毒者当场服毒自尽,身上搜出了这个。楚玄取出一枚玉佩,上面赫然刻着沐晴的姓氏。
沐晴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栽赃陷害!
本王自然明白。楚玄目光深邃,但此物出现在案发现场,若被有心人利用...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喧哗。赵青山领着刑部官员径直闯入:四殿下,臣等奉命捉拿要犯沐晴。
楚玄不动声色地挡在沐晴身前:赵大人这是何意?
闻人宴遇害现场发现沐晴信物,且有人指证她与近日京城数起命案有关。赵青山冷笑,四殿下还要包庇此人吗?
沐晴从容开口:赵大人既指认民女涉案,可有实证?
自然。赵青山示意身后官员呈上几样物品,这些皆是从你住处搜出的毒药,与闻人宴所中之毒如出一辙。
沐晴审视着那些从未见过的瓶罐,心知这是精心设计的圈套。她强自镇定:既然赵大人认定民女有罪,可否容民女一见闻人先生?若他果真中毒,或许民女能略尽绵力。
赵青山面色微变:闻人宴如今昏迷不醒,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正因昏迷不醒,才更需及时救治。沐晴转向楚玄,殿下,民女恳请为闻人先生诊治。
楚玄会意:赵大人,既然你指证沐晴下毒,何不让她当众诊治?若能解毒,正好证其清白;若不能,再行定罪不迟。
赵青山正要反驳,殿外忽传通报:陛下驾到!
皇帝在侍卫簇拥下步入殿内,目光扫过众人:朕听闻闻人宴遇袭,究竟所为何事?
楚玄将事情始末细细禀明。皇帝沉吟片刻:沐晴,你当真能解此毒?
民女愿尽力一试。沐晴垂首应答,但需即刻前往诊治,迟则恐生变故。
皇帝当即下旨:摆驾阎王殿。朕要亲临诊治。
一行人抵达阎王殿时,夜色已深。闻人宴的院落戒备森严,沐晴步入内室,只见闻人宴面色青紫地卧于榻上,气息微弱。
她凝神诊脉后,心下稍安:此毒虽烈,但发现及时,尚可施救。
在众目睽睽之下,沐晴取出随身银针,又开出一剂药方。半个时辰后,闻人宴面色渐转红润。
陛下,太医查验后回禀,闻人大人所中之毒确已解除。
皇帝锐利的目光投向赵青山:赵爱卿,此事你作何解释?
赵青山额角见汗:陛下,这...许是巧合...
巧合?楚玄冷笑,赵大人方才不是信誓旦旦指证沐姑娘下毒吗?
恰在此时,一名暗卫疾步入内,在楚玄耳边低语。楚玄神色骤变,向皇帝禀报:父皇,方才得知,指证沐晴的证人在押解途中暴毙了。
沐晴心中雪亮:这是一出精心设计的连环局。若非她及时为闻人宴解毒,此刻恐怕已在刑部大牢,百口莫辩。
皇帝沉默良久,终下旨意:此案疑点重重,由大理寺重审。在真相大白前,沐晴暂居宫中,不得离京。
回宫途中,楚玄低语:对方这是要断你所有退路。
沐晴凝望宫墙上的月色,轻声道:他们越是如此,越说明我们触及了要害。
但她心中仍存隐忧:闻人宴虽已脱险,可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萧绝?墨子谦?还是远在江南的顾流芳?
这场博弈,正朝着她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而她也渐渐明白,若要护住身边之人,仅凭医术与智谋是远远不够的。
是时候化守为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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