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被软禁于礼部值房,靖安侯府被围,一时间,“靖安侯科举舞弊”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席卷京师。赵党操控的言官更是连番上奏,言辞激烈,要求严惩“国之蠹虫”,以正视听。朝野上下,舆论汹汹,昔日门庭若市的靖安侯府,此刻门可罗雀,唯恐避之不及。
值房内,烛火摇曳。萧景珩独坐案前,窗外是刑部官兵巡逻的脚步声。他面容平静,不见丝毫慌乱,只是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孙志远?他依稀记得此子,文章确有几分灵气,但性格略显浮躁,春闱后确曾与其他新进士一同来府拜见过一次,仅是寻常礼节,何来行贿密信?江南乡试?更是无稽之谈,彼时他早已在京为官,与家乡考官并无私交。
“伪造……皆是精心伪造。”萧景珩指尖轻叩桌面,眼中寒光闪烁。赵崇明此举,是要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永无翻身之日。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自己身陷囹圄,与外隔绝,形势危如累卵。
但他并非毫无准备。早在流言初起时,他便让展鹏暗中布下棋子。此刻,他必须设法将消息传递出去,启动那些暗棋!
机会来自于一次例行的讯问。都察院派来一名御史和一名书记官,例行公事地询问他与孙志远的“交往经过”。萧景珩应对得体,矢口否认所有指控。在问答间隙,他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那名低头记录的书记官——此人曾是慕容皓军中的文书,因写得一手好字被荐入都察院,实为慕容一系安插的眼线。
萧景珩端起茶杯,饮茶时手指极快地在杯底划过三个细微的刻度,随即放下,语气平淡地继续回答提问。那书记官始终未曾抬头,但记录的速度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当夜,一封密信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仍在养伤但时刻关注局势的定北侯慕容皓手中。信中只有寥寥数字:“孙有瑕,江南信伪,速查根底。” 慕容皓阅后,立刻唤来心腹家将,动用军中旧部与江湖关系,火速秘密前往江南及孙志远老家调查。
与此同时,被软禁在府中的萧景珩家眷也并未坐以待毙。萧景珩之父萧湛,虽是一介商贾,但历经风浪,沉稳老练。他明面上配合官府“搜查”,暗地里却通过商行隐秘的通信网络,将消息传给了江南的老伙计,令其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所谓“乡试请托书信”的来龙去脉,尤其是那名已故考官的家属近况。
然而,最关键的突破点,却来自深宫。
梁婉清在毓秀宫听闻噩耗,如遭雷击,险些晕厥。但她强忍悲痛与恐慌,深知此刻自己绝不能乱。她屏退左右,独坐良久,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她绝不信景珩会舞弊,此必是构陷!而构陷的关键,在于人证物证。人证孙志远可被收买,物证亦可伪造,但伪造必有痕迹,尤其是那封所谓的“密信”!
她想起昔日景珩曾与她玩笑,提及他批阅公文、书写私信时,有个极不易察觉的小习惯——在特定字的连笔处,会有细微的顿挫。此事极其隐秘,外人绝难模仿。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形成。她必须设法看到那封“密信”的副本!但这何其困难,证物如今在三司手中,她身为公主,根本无从接触。
思虑再三,她唤来云袖,低声吩咐:“你去寻惠妃娘娘,就说我忧心父皇因前朝之事劳神,寝食难安,想抄录一份《金刚经》为父皇祈福,但需寻一份笔法精湛的前人墨宝临摹,听闻都察院档案库藏有前朝书法大家的经卷刻本……请姨母帮忙,能否借阅一日?” 她刻意将请求模糊化,指向都察院的藏品,实则是希望惠妃能通过内廷关系,接触到存放证物的卷宗库,哪怕只是瞥一眼那“密信”的笔迹。
惠妃接到消息,立刻明白了外甥女的用意。她深知此举风险极大,但看着婉清苍白而坚定的脸,心中一软,答应设法周旋。
就在各方暗流涌动之际,赵党加快了步伐。刑部大牢内,孙志远被“保护”起来,都察院开始对萧景珩进行更密集的审讯,试图逼其认罪。局势对萧景珩愈发不利,铁窗之外,寒风凛冽,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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