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闭合的刹那,冥府的风骤然凝固,忘川河停止了翻涌,暗红色的河面如同一面古老的铜镜,倒映着奈何桥森然的白骨,泛着死寂的幽光。方才倒下的骸骨大军,此刻正如同冰雪消融般,渐渐化作黑色脓水,缓缓渗入地面,在冥府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黑色疤痕,宛如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浓稠的脓水无情地腐蚀着桥身,白骨表面不断泛起细密的气泡,发出 “滋滋” 的声响,仿佛连死亡已久的遗骸都在痛苦地哀嚎。
众人疲惫不堪地瘫坐在桥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倦意。容奇靠在一根白骨上,肩膀的伤口仍在渗出黑色血液,腐臭的气息与尸毒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指尖划过的皮肤瞬间泛起诡异的青紫色。尽管身体虚弱,他的眼神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 黑袍术士临死前的惨叫声还在他脑海中回荡,如此仓促的 “消失”,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突然,地面上残留的黑色印记开始蠕动,如同活物般蜿蜒出诡异的图腾,容奇瞳孔猛地一缩,握紧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阿珂紧紧窝在苏淼怀里,泪水早已打湿了对方的衣襟。她死死攥着苏淼的衣角,指甲深深陷入布料之中,小脑袋不时抬起,朝着空间裂缝闭合的方向望去,眼中满是不舍与迷茫:“姐姐,娘亲真的能转世吗?她会不会…… 会不会还被困在哪个地方?” 话刚说完,一阵阴风吹过,远处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阿珂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娘亲的呼唤真的夹杂在风中。
苏淼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却暗藏凝重。她悄悄将符咒塞进阿珂掌心,符咒上的朱砂微微发烫:“不会的。你娘亲用自己的力量阻止了术士,守护了冥府的秩序,地府一定会感念她的功德,让她顺利进入轮回。等我们离开这里,就去地府找阴差帮忙,确认她的魂魄是否安全,好不好?” 说着,苏淼望向闭合的裂缝,那里残留的魔气正凝结成蛛网状的黑丝,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阿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脸埋进苏淼的怀里,不再说话。但苏淼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小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 经历了这么多磨难,阿珂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又岂是几句安慰就能驱散的?就在这时,苏淼突然发现阿珂脖颈处浮现出淡青色的脉络,如同细小的藤蔓在皮肤下游走,这分明是被邪气侵蚀的征兆。
江辰掏出《邪祟录》,翻到记载 “轮回秘钥” 的篇章,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滑动。书页上的文字泛着微弱的金光,却在某个段落处,隐隐透出一丝黑色的雾气。他凑近细看,惊恐地发现文字边缘竟渗出暗红血珠:“奇怪,术士已经消失,轮回秘钥也坠入了忘川河,可这书页上的邪气,怎么还没消散?” 话音刚落,书页突然无风自动,用血珠拼凑出 “危险将至” 四个大字,仿佛在向众人发出最后的警告。
他的话让众人瞬间警觉起来。阿辞立刻掏出瓷瓶,瓶中的噬尸蛊原本安静地蜷缩着,此刻却突然躁动不安,不断撞击着瓶壁,发出 “嗡嗡” 的声响,赤红的外壳也泛起了黑色的纹路。蛊虫的复眼变得浑浊,腹部肿胀得几乎要裂开:“我的蛊虫在预警!周围还有邪气,而且…… 比术士的邪气更重!” 阿辞的手腕突然浮现出蛇形血痕,那是蛊虫即将失控的前兆。
容奇猛地站起身,黑色长剑在手中握紧,周身的黑色尸气瞬间爆发,地面的黑色印记开始顺着剑刃往上攀爬。“大家小心!术士可能不是独自一人,他背后还有人!” 他的声音在冥府回荡,惊起远处白骨堆中无数黑色飞虫,如同乌云般朝着众人涌来。
话音未落,忘川河的水面突然泛起一圈诡异的涟漪。这并非风造成的波动,而是某种庞然大物在水下移动时掀起的痕迹。涟漪越来越大,逐渐朝着奈何桥的方向逼近,水面下隐约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游动,黑影的轮廓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气。忘川河水开始沸腾,暗红色的水流中翻涌出无数白骨手臂,朝着岸边疯狂抓来。
林微握紧桃木剑,火焰在剑刃上剧烈燃烧,可火焰的颜色却由红转青,发出诡异的 “噼啪” 声:“那是什么?是噬魂鳌吗?不对,它的气息比噬魂鳌更可怕!” 她的桃木剑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仿佛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邪气,随时都可能碎裂。
苏淼将阿珂护在身后,护魂玉的金光在周身亮起,形成一道屏障。她死死盯着水面下的黑影,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屏障表面开始凝结冰晶,那是被极寒邪气侵蚀的迹象:“不是噬魂鳌。你们看,那黑影的周围,有黑色的雾气在流动,和术士身上的邪气很像,但更纯净,也更强大!” 苏淼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开始扭曲,脱离身体朝着黑影的方向延伸,仿佛要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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