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欢拿起一颗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她眯起眼,像只偷腥的猫。看来,严厉管教是真的,但这心疼……也是真的。
接下来的几日,便是在这种严厉与纵容的微妙平衡中度过。
纪砚对她的课业要求极高,稍有差错便会责令重来,言语简洁冰冷,毫不留情。栖欢被磨得没了脾气,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老老实实地修炼研读。
偶尔试图用以往那套插科打诨或撒娇卖惨蒙混过关,效果甚微,纪砚总能一眼看穿,然后用更繁重的课业让她闭嘴。
但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修炼时消耗过度的丹药会被及时补充,喜欢的零嘴会悄然出现在案头,甚至她抱怨过一句无聊,第二天案几上就多了一本记载着奇闻异事的杂书,虽然很快就被更厚的典籍压在了下面。
【宿主,仙尊管教虽严,但关怀备至,正是刷取……】
“刷什么刷?”栖欢一边啃着灵果,一边翻着那本杂书,在心里打断系统,“你没看出来吗?师尊这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不过……”她顿了顿,嘴角弯起,“这甜枣本小姐吃着还挺香。”
这日晚间,她终于完成了一日所有课业,累得几乎散架,瘫在寂寥殿的蒲团上装死。纪砚依旧在翻阅玉简,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清俊又冷漠。
栖欢偷偷瞄了他好几眼,心里盘算着。硬碰硬是不行了,得换个策略。
她挣扎着爬起来,蹭到他身边,这次没敢靠太近,只是挨着蒲团边缘坐下,然后小小声地,带着浓浓的疲惫说道:“师尊……今天的符文好难,欢欢画得手腕都酸了……”
纪砚翻阅玉简的动作未停,仿佛没听见。
栖欢也不气馁,继续用那种可怜兮兮的语调说:“欢欢知道之前错了,以后一定用心……就是……就是这规矩能不能……稍微松一点点?就一点点。”她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纪砚终于放下玉简,转头看她。
栖欢立刻屏住呼吸,努力摆出最无辜乖巧的表情。
他看了她片刻,眸光深沉,就在栖欢以为他又要冷冰冰地驳回时,他却忽然伸出了手。
不是揉头,而是轻轻握住了她刚才比划的那只手腕。
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适中,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腕脉流入,舒缓着那并不存在的酸痛感。
“规矩既立,便不可轻改。”他声音依旧平淡,但握着她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若觉辛苦,明日可晚半刻再来。”
栖欢:“!!!”
晚半刻!虽然只是半刻,但这简直是破天荒的恩典!
【宿主,您似乎……习惯这种被管教的感觉?】系统语气复杂。
“你懂什么?”栖欢心情颇好地回应,“这叫策略!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系统:【……】它觉得它的数据库需要更新一下对“猎人”和“猎物”的定义了。
栖欢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反手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又甜又糯:“谢谢师尊!师尊最好啦!”
纪砚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和那得逞的小狐狸般的笑容,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但很快便隐去。他轻轻抽回手,重新拿起玉简。
“时辰不早,回去歇息。”
“是!弟子告退!”栖欢心情大好,行了个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寂寥殿。
纪砚垂眸。
这小弟子,骄纵成性,心思活络,需得牢牢看住,细细打磨。但在他的掌控之下,纵容些,也无伤大雅。
*
栖欢在纪砚身边安安分分地修炼了数月。
于她而言,已是极大的委屈。不能随心所欲地玩耍,连偷懒都要看师尊脸色,虽则师尊最终总会纵容,但那过程也足够让娇气的她感到憋闷。
这日,她刚结束一套剑诀练习,便将那柄价值连城的灵剑随手一丢,像只被晒蔫了的花儿,没精打采地蹭到正在煮茶的纪砚身边,软软地伏在他膝头。
“师尊……”她声音拖得又软又长,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好无聊,欢欢就要闷死在这里了。”
纪砚执壶的手稳如磐石,氤氲茶香中,他垂眸看了一眼膝上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她这话夸张得可笑,却精准地勾起了他心底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他知道,再拘着她,这小祖宗怕是真的要闹翻天了。
“北境天池圣莲将开,圣莲于稳固修为、滋养神魂有奇效。”他语气平淡,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带你去沾染一番气息,于你修行有益。”
栖欢瞬间抬起头,桃花眼满是惊喜,方才的萎靡一扫而空:“真的?师尊最好啦!”她欢喜得忘乎所以,搂住他的脖颈,用脸颊在他肩头依赖地蹭了蹭,像只终于被允许出门玩耍的猫儿。
纪砚任由她抱着,感受着颈间传来的温软触感和她身上独有的清甜气息。
三日后,纪砚带着栖欢乘坐着他那架低调却极尽奢华的云辇,前往北境。途经流光城,只见下方宝光流转,人流如织,繁华喧嚣隔着云层都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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