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歌提着食盒,脚步轻快,刚到帐门口,就看见赫连誉抱臂斜倚在门框上。
他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好奇,“谢大小姐今日怎么不去军中大灶和你的队友们同餐共食了?”
谢天歌心情极好,没跟他呛声,只是得意地将手中的食盒往上提了提,晃了晃,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赫连誉看着她那副小得意的模样,低笑一声,竟十分自然地跟着她一起弯身进了营帐。
帐内空间狭小,他往那儿一站,更显得逼仄。
他嬉笑着,目光却紧锁在那食盒上:“啧啧,不愧是谢元帅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心肝肉,受罚居然还能开小灶!”
谢天歌根本懒得理会他的酸言酸语,她的全部心思都在那食盒上。她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小矮几上,满怀期待地掀开盖子。
第一层码放着色泽诱人的菜肴——是她最爱的炸排骨,煎得金黄喷香的鱼肉,还有爆炒得脆爽弹牙的肚丝。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哇!”她忍不住惊叹,眼睛亮晶晶的。
紧接着打开第二层,是精致可爱的点心,软糯的糯米糕和酥得掉渣的芝麻饼。
第三层则是雪白的米饭和一盅还冒着热气的清汤。
“好香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赫连誉凑近看了看,客观地评价道:“嗯,瞧着这菜色,倒是不错。”
谢天歌闻言,仰起小脸,对他的夸赞似乎颇为受用,像是自己得了表扬。“你吃过了吗?”
赫连誉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竟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没呢。”
“哦,”谢天歌应了一声,非常自然地从食盒的底层翻出另一双用细布包好的筷子,大方地递给他,“那坐下一起吃吧。”
赫连誉看着她递过来的筷子,顿了顿,才伸手接过。随即,眼前又自然地递过来一只盛得满满的白米饭碗。
他接过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米饭,看着眼前已经开始大快朵颐的谢天歌,一时竟有些恍惚。
“吃呀!”谢天歌嘴里塞着块排骨,语气里带着纯粹的分享的快乐,“阿笙做的菜可好吃了!”
“阿笙?”赫连誉正准备伸向排骨的筷子猛地顿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猛地抬头看向她,“慕容笙?”
“嗯!”谢天歌压根没抬头,全心全意吃饭。
赫连誉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他不得不承认,这味道确实美妙,火候、调味都恰到好处。
但不知为何,这美妙的滋味入口,他却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他眯起那双棕色的眸子,看着对面吃得正香的谢天歌,状似无意地问道:“谢天歌,慕容笙……很喜欢美食吗?”
谢天歌从饭碗里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有。没见他特别爱吃什么。”
赫连誉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声音里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慕容笙,天机军第七、第八营主将,慕容世家的嫡系继承人……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需要精通庖厨之事!”
他的紧紧盯着谢天歌,仿佛答案已经很明朗了。
谢天歌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到底吃不吃?”
赫连誉象征性地又动了几筷子,又抛出一个问题,“慕容笙特意给你送的饭,你就这么分给我吃了?他若是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谢天歌伸手将第三层食盒往他面前又推了推,“他明明备了两三个人的碗筷和米饭呀!”
赫连誉这才仔细看去,果然,食盒底层甚至还有一副餐具。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更浓了。慕容笙是算准了会有人来分食?还是……本就希望有人能陪她一起吃?
他食不知味地又扒拉了两口饭,忽然话锋一转,“我瞧你最近,和那位三皇子殿下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
谢天歌点点头,“嗯,最近觉得他这个人其实挺好的!”
赫连誉挑了挑眉,语气变得有些难以捉摸:“谢天歌,在你眼里,是不是这世上就没有坏人?”
谢天歌头也不抬,回答得飞快:“有啊!你!”
赫连誉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也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忽然又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谢天歌,你……有玩得比较好的闺中密友吗?我是说,女孩子。”
谢天歌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好像……还真没有。”
她从小混迹军营和哥哥们中间,确实没什么手帕交。
赫连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低声自语道:“……这就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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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所有参与历练的皇室子弟与伴读都被召集至一个宽敞的军中营帐。
帐内整齐地摆放着小马扎,众人分三排落座。
灵安县主早早便抢占了最前排中央的位置,一双明眸亮得惊人,不住地朝帐帘方向张望,白皙的脸颊上浮着两抹娇羞的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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