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修仙，斗姆驾到 第26章 百年惊沧海，一梦醒故园

杨生眼里的小镇是什么样的，思考这个问题，杨生的思绪回到了一百零六年前，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是家里的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

和大部分农民家庭一样，杨家对长子也是有很高的要求的，因为赡养父母是长子的工作，所以家产都是长子的。

家产都是长子的，其他孩子怎么办？那自然是凉拌了，老二以及杨生这个老三都要自己闯荡天下。而小妹，该收彩礼收彩礼，直接嫁出去。

越国是一个礼不下庶人的国家，所以百姓无礼是很正常的，他们看不到十里红妆的聘礼模式，也够不到那个级别。但是，纳妾可以从夫家获得彩礼，他们看到了也学到了。

杨生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少年的时刻，虽然他十六岁才加入镇远武馆，但在那之前，他已经打了好几年的工赚学费了。

他依稀记得清晨的小镇，伴随着鸡鸣三声，薄雾如轻纱般在日照下缓缓从河面褪去。赶集声将其从晨曦中渐渐苏醒。

小镇依着一条蜿蜒的玉带河建的，河水是碧沉沉的颜色，沿着镇子静静地流淌。

两岸是鳞次栉比的民居，白墙黛瓦，被岁月和雨水浸染出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还长出了小草，彰显着生命的顽强。

几乎家家都有石阶通向河面，清晨时分，已有三三两两的妇人蹲在石阶上浣衣，木棒槌起落间，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啪啪”声，夹杂着本地方言的软声细语谈笑声，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

镇子由几座拱形石桥连接着，最古老的那座叫“望仙桥”，桥身上的石狮子已被风雨磨钝了轮廓，这桥有个故事，有个女子等待丈夫修仙归来，却怎么也等不到归来的故事。

桥头有一棵巨大的榕树，虬枝盘结，绿荫如盖，是镇上老人们聚集闲聊、对弈喝茶的“情报中心”。

树下，那里或许还蹲着一个卖菱角或莲藕的农人，担子里的货物还带着河泥的清新气息。

街道是青石板铺就的，狭窄而悠长。一夜的露水让石板路湿漉漉的，反射着初升朝阳柔和的金光。沿街的铺面陆续卸下门板，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茶馆里最先飘出蒸汽与茶香，跑堂的伙计提着长嘴铜壶，穿梭在逐渐坐满的茶客之间。说书先生正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讲最新的江湖轶事。

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炉火正旺，映红了老师傅结实的胸膛。

早点铺的蒸笼摞得老高，热腾腾的蒸汽带着包子和糕点的甜香，弥漫在整条街上，勾引着行人的馋虫。

绸布庄、杂货铺、中药堂……也都纷纷开门迎客，伙计们洒扫庭除，声音不高不低地吆喝着。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河水的微腥、早点铺的食物香气、中药铺飘出的苦涩药香，以及从深巷老宅里传出的、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那些气味如今只沉淀在杨生记忆的最深处。

往镇子东头走，离望仙桥不远，能看到一座比寻常民居更显高大、门庭开阔的建筑。黑漆木门上悬着一块匾额，上面是朴拙而有力的两个大字——“镇远”。

这里，便是镇上的武馆。清晨，能隐约听到院内传来的呼喝声与拳脚破风之声，为这温婉的水乡小镇，注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刚健之气。

到了午后，阳光变得慵懒，镇子的节奏也慢了下来。茶馆里的客人换了一拨，从清晨赶集的商人变成了悠闲的镇民。猫儿在自家店铺门槛上打着盹，狗儿趴在街心，对过往的行人爱搭不理。

而当夕阳西下，整个小镇的白墙黛瓦也镀上一层温暖的金红色。炊烟袅袅升起，玉带河上归家的乌篷船欸乃作响。灯笼次第亮起，在暮色中连成一条温暖的光带，倒映在墨色的河水里，随波光轻轻摇曳。

这就是鹊桥镇，一座在日升月落、烟火气中呼吸着的小镇。它宁静、自足，在流淌的岁月里，承载着无数平凡而真切的生活故事。

但是，这样的小镇消亡了，消亡的不是小镇本身，而是小镇的过去。斗姆周娏治国之后，从建国到现在不过是十七年的时间，但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玉带河依然流淌，但河水不再碧沉。它被石块和水泥重新砌筑了河岸，笔直得像一条人工水渠。为了防洪和通航，它被拓宽、挖深，偶尔有喷涂着广告的观光游船轰鸣着驶过，取代了往日的乌篷船。河水的味道变了，那股熟悉的、带着水草和河泥的微腥气，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漂白水味覆盖。

望仙桥还在，上面挂着桥的故事，那棵大榕树也被保留了下来，周围圈起了汉白玉栏杆，挂上了“郡级保护古树，已允许成精”的铭牌。

它成了一个纯粹的景点，而非风景的一部分，不过树下的老人依旧在，只是换了一批，但农贩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树下立着的一个自动售货箱，里面闪烁着冰冷的电子光。

青石板路大多消失了，只有少部分步行街还保留着，它们大多数被平整的柏油马路取代。街道两旁，白墙黛瓦的旧居被逐一拆除，原地拔地而起的是玻璃幕墙的楼房。

曾经的茶馆、铁匠铺、早点铺，大多变成了线下北斗联线用的网咖、既可以自己创造也可以店主帮忙打印的法器制造工坊和百货超市。

超市内的扩音法器里循环播放着打折信息，符箓上的二维码令人感到出戏，它们被贴在每个超市最显眼的位置。

镇远武馆的旧址，如今是一家托儿所。门面过去装修得多么古色古香，现在就有多么稚气。神识之下，光洁如镜的木地板上不再是武者挥洒汗水，只是幼儿在嬉戏玩闹。

沉着稳重的师父本应该在场地中央指指点点，但如今已经成为了女幼师的四处照看和喝止声。

入夜后，小镇没有沉睡。法器级别的灯带发出过于鲜艳和整齐的光芒，倒映在平静流淌的河面上。年轻人在闪烁的霓虹招牌下进进出出，发出了快乐的喧嚣声。

这里有着不一样的风景，别说杨生看的出神，就是他的弟子们以及田兰三女，他们也被眼前看到的奇特吸引住了眼球。

鹊桥镇变了，变得太多了，它只给过去留了一个小角落，让你知道过去的模样。杨生眼中的家乡不在眼前，而是在遥远的过去。

杨生在这里只待了一晚，一晚之后，他让弟子们在镇上玩着，自己则是体验了一下鹊桥镇的公共飞舟，向着他出生的村子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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