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平又一次在深夜惊醒,手不自觉地伸向床的另一侧。空的。他像触电般坐起,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
卫生间透出微弱的光,他猛地推开门,看见林小雨正站在洗手台前。
“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陈建平的声音里满是怀疑。
“喝水呛到了,起来漱口。”林小雨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洗手池轻声回答。
陈建平大步走过去,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腕:“我看你是想打电话给谁吧?手机呢?”
“我哪有手机?不是早就被你收走了吗?”林小雨试图挣脱,但陈建平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箍着她。
他不由分说地搜她的睡衣口袋,又检查洗手池下方,甚至连马桶水箱都掀开查看。一无所获后,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我告诉你,别想耍花招。你这种女人,一刻不盯着就会出轨。”陈建平冷笑着,“要不是我收留你,你现在还在那个穷山沟里啃土呢。不知感恩的东西!”
林小雨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三年里,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六年前,林小雨从偏远山村来到这座城市。在一家小餐馆当服务员时,她认识了常来吃饭的陈建平。那时他显得彬彬有礼,出手阔绰,对她这个乡下姑娘也尊重有加。对于一个孤独在外、举目无亲的年轻女孩来说,这份关怀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
结婚初期,陈建平对她确实很好。但慢慢地,他性格中多疑的一面开始显露。先是盘问她每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后来偷偷查看她的手机,最后干脆不许她外出工作。
“外面那些男人,一个个都盯着你。你这种乡下妹子单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陈建平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林小雨看不懂的笑。
三年来的囚禁生活,让原本活泼开朗的林小雨变得沉默寡言。她的身份证、手机都被丈夫锁在抽屉里,每天只能待在这个九十平米的牢笼中。窗户被加固了护栏,大门装有双重锁链,陈建平出门时总会从外面反锁。
更可怕的是,陈建平发明了各种“考验”她忠诚度的方法。有时会突然回家,检查她是否在“不该在的时候”洗澡;有时会在家里各个角落藏一些小物件,晚上回来检查是否被移动过;有时甚至会假装出差,然后半夜突然返回,就为抓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天早晨,陈建平出门前,照例检查了窗户护栏和所有的锁。他走到林小雨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我今晚要加班,可能很晚回来。你老老实实待着,别动什么歪心思。”
林小雨机械地点头。等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滑落。
她走到窗前,透过加固栏杆的缝隙望向外面。小区里,邻居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楼下王阿姨正推着自行车准备去菜市场,她退休前是中学老师,丈夫早逝,独自把一儿一女拉扯大,如今儿女都已成家立业。她对门的年轻夫妻手挽手出门,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还有住在小区花园旁那栋的老教授,每天这个时间准时遛狗,与过往邻居亲切打招呼。
每个人都活得那么自由,那么真实。只有她,像是被世界遗忘的囚徒。
林小雨走进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二十八岁的年纪,眼角已有了细密的皱纹,眼神空洞无光。她撩起衣袖,手臂上新旧伤痕交错——那是陈建平每次“审问”后留下的印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晚上八点,陈建平还没有回家。林小雨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经验告诉她,丈夫晚归往往意味着回家后会有一场更严厉的“审问”。
果然,九点左右,门外响起钥匙声。陈建平满脸阴郁地走进来,把公文包重重摔在沙发上。
“怎么不开灯?”他打开灯,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林小雨身上,“一下午都干了什么?”
“看电视,做饭。”林小雨简短回答,避免任何可能引发怀疑的措辞。
陈建平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在电视机前停下:“你动过这个相框吗?”
林小雨心里一紧:“没有。”
“撒谎!”陈建平一把抓起相框,“我早上出门时特意在底座边缘夹了一根头发,现在不见了!”
“我擦灰尘的时候可能不小心弄掉了……”
“擦灰尘?”陈建平冷笑着走近,“是不是借着擦灰尘的机会,在窗户边给哪个野男人打信号?啊?”
林小雨下意识地后退:“你疯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陈建平。他一把抓住林小雨的头发,将她拖到卧室:“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疯!”
殴打持续了十多分钟。最后,陈建平拽着林小雨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人了?”
林小雨满嘴是血,却突然笑了:“有又怎么样?你不是早就认定我有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