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牛家三兄弟 第167章 攻山（三）

川岛转过身，对着马九沉声道：“马队长，带你的人跟皇军走。”马九脸上满是无奈，却不敢违抗，只得挥了挥手，领着三十多个警察，一个个缩着肩膀、脚步发虚地跟在队伍后头。

鬼子军曹小岛倒是老辣，一挥手便有五个日军散成松散的战斗队形，扛着机枪的兵走在最前，几人都猫着腰贴在山道一侧，每隔几步就探头观察前方动静，警惕得很。

山头上，杨勇一眼瞥见山下又上来一队人——土黄色的军装晃得人眼生，他心里猛地一沉：这次来的竟是真鬼子！他当即压低声音对身边人说：“都藏好，别露头！鬼子的枪法准得很！”队员们立刻按捺住动作，只把长枪从石缝里悄悄伸出去，枪口对着山下，连呼吸都放轻了，静静等着敌人靠近。不远处，杨山和朱大友还守在上次的埋伏点，一动不动。

川岛举着望远镜往山上扫，可山里树密峰高，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他忍不住低骂一声：“八嘎呀路！”

另一边的马车上，邹振华的惨叫声没断过——屁股里扎的弹片深得很，随行的伪军医官皱着眉凑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敷衍：“大队长，您忍忍吧，这弹片太深，得回去做手术，这儿条件差，没法弄。”邹振华疼得额角冒冷汗，咬牙骂道：“少废话！先给老子包扎！再拖下去，老子血都流干了！”医官没法，只能找块纱布胡乱缠了几圈。邹振华伤在屁股，连坐都没法坐，只能趴在车上，疼得直抽气。

川岛被这惨叫声吵得心烦，皱着眉提高声音对身边人说：“看这情形，这场仗怕是要打很久。”说着便朝炊事兵喊：“准备做饭！”话音刚落，几个伪军连忙跳下车，把大铁锅卸下来，蹲在路边捡柴火、搭灶台；一旁负伤的伪军更是没了力气，靠在树干上哼哼唧唧，没个精神头。

再往前摸近百米，由巨石与粗树干构筑的狙击阵地已然清晰。小岛军曹骤然低喝一声“开火！”，鬼子机枪手立刻扑在地上，轻机枪瞬间喷出火舌，“哒哒哒哒”的枪声在山道间炸开。子弹密集地砸在巨石上，迸出串串火星，“啪啪”作响。

“还击！”杨勇一声怒吼，藏在掩体后的队员们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山石树木上溅起碎屑。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几个鬼子惊得一缩，慌忙举枪回射。后方的马九等人见双方交火，顿时慌了神，纷纷趴在地上，闭着眼胡乱扣动扳机——枪声虽听得热闹，却连半个人影都没伤到。

山上的朱大友和杨山故技重施，又从崖边往下扔手榴弹。“轰隆”几声巨响，一个名叫杉木的日军胳膊被弹片划开，鲜血瞬间渗湿了军装；机枪手虽没被炸到，却也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躲到崖边石后。马九的伪军更是惨——一颗手榴弹正巧落在人堆里，惨叫声当即响起，十几个伪军倒在地上挣扎，其中两个重伤的当场没了动静。马九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旁人，掉头就往山下跑，连那五个日军都抛在了脑后。

小岛军曹见状暗叫不好，接连两颗手榴弹在附近爆炸，幸好他们躲在山道夹角处才没受伤，可一看伪军全跑光了，他气得大骂“八嘎呀路！”，急忙喊道：“快撤！”鬼子机枪手倒还机警，边退边朝身后开枪，试图阻拦山上追来的战士。杨勇等人也不贸然逼近，只是持续开枪压制，逼得鬼子和伪军跑得更快。

马九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嗖嗖”地冲在最前，一口气跑到了山下。可他刚喘匀气，牛虎等人已悄悄摸了过来，几颗手榴弹猛地扔出，爆炸声瞬间响起。正在路边休息的伪军猝不及防，好几人当场倒地；张老五更是瞄准时机，一枪打中了鬼子顾问川岛的胳膊。

川岛又惊又怒，没想到背后还有埋伏，当即跳上大洋马，拨转马头就跑。他这一逃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剩下的日伪军哭爹喊娘，四散奔逃。马车上的邹振华急得大喊：“快带老子走！”幸亏两个死党没弃他而去，赶着马车拼命逃窜。车轮在山道上颠簸得厉害，邹振华死死攥着车帮，生怕被颠下去，一路狼狈逃窜。

马九等人见势不妙，连枪都扔了，只顾着埋头狂奔。等小岛带着残兵撤到山下，才发现牛虎等人早已封锁了山道。“机枪！还击！”小岛嘶吼着，重机枪再次响起。牛虎等人连忙卧倒，可还是有一颗子弹打中了王雷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齐大强接连甩出两颗手榴弹，“轰隆”两声炸响，浓烟瞬间裹住山道。张老五瞅准时机，枪口稳稳锁住鬼子机枪手，“啪”的一声脆响，子弹正中对方胸口——那机枪手连哼都没哼，直挺挺倒在地上。

牛虎抓住这空当猛地蹿起，双手驳壳枪调成连发模式，“哒哒哒哒”的枪声里直冲上前。鬼子小岛军曹急红了眼，也扔出一颗手榴弹，爆炸声中，牛虎连忙几个翻滚躲到树后。小岛哪还敢恋战，扯着嗓子喊：“撤！快撤！”连重机枪都顾不上扛，带着残兵狼狈逃窜。

这时山上的队员也冲杀下来，转眼就占领了鬼子的临时营地，又往前追了几百步，牛虎突然抬手大喊：“行了！别追了！”众人立刻收住脚步，转身开始收拾战场。

地上还躺着十几个受伤的伪军，其中两个气息奄奄、已是重伤。牛虎走过去扫了一眼，沉声道：“别让他们再受罪了。”当即有人上前，用刺刀利落了结了这两人；剩下的伪军被五花大绑，押着往山顶去。

战场缴获更是丰厚——大批粮食、弹药帐篷都完好无损，甚至那口伪军刚架起的大锅都被抬了上来，锅里还泡着没煮熟的米。张贵看着锅，咧嘴笑出声：“再等会儿就熟了！鬼子忙活半天，倒给咱们做了顿现成的！”

众人个个喜气洋洋，牛虎随即安排：“阻击阵地留四个人继续坚守，其他人都回营地！”话音落，队伍分成两拨，一部分留在原地警戒，其余人扛着战利品、押着俘虏，热热闹闹往山顶营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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