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倾盆大雨敲打着傅家庄园里每一扇窗棂。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已持续了数小时,仿佛要将整座宅邸从大地上冲刷而去。
张丽涵坐在傅天融床边的扶手椅上,手中捧着一本医学护理书籍,眼皮却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她已经连续守夜三天了,自从傅天融上周出现轻微发烧症状后,她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丈夫身旁。尽管医生明确表示这只是卧床病人常见的并发症,且已得到控制,但张丽涵内心的不安却丝毫未减。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雷声接踵而至,震得窗户嗡嗡作响。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张丽涵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握着书睡着了。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起身检查傅天融的情况。
他的呼吸平稳而均匀,体温正常,睡颜安详得如同一个孩子。张丽涵轻轻为他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间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这张脸曾经在无数财经杂志上出现,自信、锐利、不可一世,与如今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如果你醒着,会怎么看待我这个替嫁新娘呢?”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作伴。这样的守夜对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饭。自从被迫代替妹妹张丽娜嫁入傅家,成为这个植物人大少爷的妻子,她的生活就被困在了这间宽敞却压抑的卧室里。
张丽涵走到窗前,望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不过短短数月,她的生活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张家不受重视的长女,到傅家备受争议的替嫁新娘,再到如今傅天融的全职护理人,每一个身份的转变都非她所愿,却又无力反抗。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又一道闪电划过,那一瞬间,她似乎从玻璃的反光中瞥见了一个移动的影子——就在房门的方向。
张丽涵猛地转身,心脏骤然收紧。她屏住呼吸,凝神细听。除了雨声和傅天融均匀的呼吸声,房间里再无其他声响。
“是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吗?”她揉了揉眼睛,轻声告诉自己。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如同冰冷的蛛网粘在皮肤上。她清楚地记得,刚才似乎看到房门上的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
犹豫片刻,张丽涵轻手轻脚地走向房门,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脚步声。她深吸一口气,轻轻转动门把,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远处大厅里的古董座钟敲响了午夜时分的钟声,低沉的回音在空旷的宅邸中回荡。
张丽涵探出头去,左右张望。走廊两端都寂静无声,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迹象。她正打算关门回去,目光却突然被地面上的某样东西吸引——就在门外的地毯上,有一小片明显的水渍,仿佛有人刚从雨中而来,鞋底带来的雨水滴落在此。
这发现让她心头一紧。傅家的佣人纪律严明,绝不会在深夜无故来到主人房间门外,更不可能带着湿漉漉的鞋子在宅邸内走动。而且今晚暴雨,所有人都应早已回到各自房间休息。
张丽涵回头看了眼安睡的傅天融,犹豫片刻后,决定踏出房间一探究竟。她轻轻带上房门,确保没有完全锁上,以便随时返回。
走廊上的空气比房间里凉得多,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壁灯的光线昏暗,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扑向她。张丽涵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向前走。
每走几步,她就会停下来仔细聆听。除了自己的心跳和窗外的雨声,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然而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双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走到走廊拐角处,她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午夜却清晰可辨。
“有人在那里吗?”她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无人应答。
张丽涵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通往宅邸西翼的走廊,那里主要是客房和储藏室,平时很少有人前往。为何会有人在深夜暴雨时分去那里?
就在她即将转过下一个拐角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了她。如果真有人在那里,且不怀好意,她这样单枪匹马前去查看,岂不是自投罗网?傅家宅邸庞大,即使她大声呼救,也不一定有人能及时听见。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前方走廊尽头的一扇窗突然被风吹开,猛地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张丽涵吓得几乎跳起来,心脏狂跳不止。冷静下来后,她才意识到那不过是窗钩没有扣紧导致的意外。
她快步走上前去,费力地关上那扇窗户,锁紧插销。雨水已经打湿了窗下的地毯,形成一滩深色的水迹。看来今晚的风雨确实猛烈,连傅家保养良好的窗户都抵挡不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