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的“钞能力”如同精准的外科手术,干净利落地切掉了诺德斯特姆埋在震海供应链里的几根“毒刺”。集团内部的氛围为之一松,连带着食堂的伙食标准似乎都隐隐提升了一个档次,据说是苏总特批的“士气补贴”。
但在这片略显轻松的氛围中,核心实验区的那间“灯塔”项目主控室,却依然被一种无形的、低气压的粘稠焦虑笼罩着。那感觉,就像一个学渣面对一道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的奥数题,抓耳挠腮,无从下笔。
“灯塔”回应的那个短暂脉冲,已经被团队用各种姿势“盘”了无数遍,频谱分析、能量解构、信息熵计算……能用的科学手段几乎都用上了。结果呢?就像是面对一个结构最复杂的机械密码锁,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锁孔,甚至能感觉到锁芯内部精密的结构,但就是找不到那把唯一的、能打开它的“钥匙”——那个所谓的“身份验证”或“访问凭证”的格式和内容。
艾文博士整个人几乎长在了控制台前,眼下的乌青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现在更是彻底放弃了治疗,如同一个遭遇了台风袭击的鸟窝。他身上那件“正在通信,勿扰,除非‘灯塔’回话”的文化衫,此刻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不对……能量波纹的第三谐波与预设协议模板存在0.0001%的偏差,这难道是某种校验机制?”艾文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键盘,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旁边的几个核心研究员也是个个面色憔悴,有人对着白板上写满的复杂公式发呆,有人不停地灌着功能饮料,试图刺激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汗液和一点点绝望混合的复杂气味。
“我说各位大佬,”一个带着明显无奈和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只见老鬼端着一个硕大的、印着“干了这碗恒河水,来世还做星际人”字样(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的搪瓷缸子,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他今天倒是没穿实验室白大褂,而是换上了一件他自己设计的、图案极其辣眼睛的T恤——正面印着一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八卦图,八卦周围还环绕着DNA双螺旋、爱因斯坦吐舌头头像、以及一个模糊的星云图案,下面一行小字:“宇宙的尽头是玄学?”。
他这身行头,与实验室里严谨、高科技的氛围格格不入,活像个误入科学圣地的江湖骗子。
“这都多少天了?你们这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老鬼凑到艾文旁边,看着屏幕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信号图谱,咧了咧嘴,“要我说啊,老艾,你们这路子是不是走岔了?这‘灯塔’大爷,万一不吃你们这套‘标准西餐’呢?你们老想着用数学公式去套它,万一它是个喜欢听‘山歌’的主儿呢?”
艾文头都没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老鬼,我们是在进行严谨的科学解码,不是在对山歌。‘观测者’文明层级远高于我们,他们的通信协议必然是建立在某种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深层物理规律或数学逻辑之上的。”
“物理规律?数学逻辑?”老鬼把搪瓷缸子往控制台空处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引得几个研究员侧目,“那你倒是说说,咱们老祖宗搞出来的《易经》、河图洛书,还有那些风水阵法,里头有没有规律?有没逻辑?有!只是你们现在这套科学语言,还不好解释,或者说,不愿意承认那也是规律的一种!”
他越说越来劲,干脆拉过一块闲置的白板,拿起记号笔,开始在上面画他那套“鬼画符”。“你看啊,咱们假设,‘观测者’老哥们的思维模式,不完全是线性的,不是1 1=2那么简单。它可能是……是发散的,是关联的,是讲究‘意境’和‘感应’的!”
他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圆圈,然后在周围点了无数个小点,用乱七八糟的线连起来。“就像咱们中医讲穴位和经络,看不见摸不着,但你扎准了,它就是有用!这‘灯塔’回应,我看就像是一个充满了‘穴位’的能量团!你们光盯着肌肉骨骼(基础数据)分析,没找到那个关键的‘穴位’(核心交互点)在哪!”
一个年轻研究员忍不住小声吐槽:“鬼叔……您这又扯到玄学上去了……咱们这项目经费可是实打实的科学预算啊……”
“放屁!”老鬼眼睛一瞪,“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啊呸,是未知!是无限可能!你们不能因为自己那套工具不好使,就否定别的工具箱的存在!”
他转向艾文,语气少有的带上了一丝认真:“老艾,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些土路子。但你想没想过,‘观测者’留下‘星语者’,留下‘意识之湖’这种偏向于意识和信息直接交互的遗产,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可能本身就非常擅长,甚至习惯于用非线性的、超越纯粹符号逻辑的方式来处理和传递信息!你们现在用纯粹的、冷冰冰的代码逻辑去硬啃,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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