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咽下那顿食不知味的晚餐,科拉终于站在了魔药储藏室紧闭的门前。
里面等待着她的,是所谓的“由斯内普教授亲自监督”的禁闭。
储藏室特有的阴冷空气,混合着陈年草药、干燥动物器官和某种挥之不去的霉味,丝丝缕缕地从门缝里渗出来,缠绕在她脚边。
这气味让她胃里一阵翻腾,晚餐那寡淡的土豆泥似乎又顶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不适感,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袍子的边缘。
“看来你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品味晚餐上,卡佩小姐?”
一个冰冷丝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如同滑行的脚步,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科拉猛地转身,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膛。
西弗勒斯·斯内普像一尊从黑暗中浮现的雕像,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黑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正锐利地审视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毫无温度的讥诮。
“斯内普教授。”科拉侧过身子让开门口,同时微微点头。
既然接受了禁闭的事实,她就打定主意不再多生事端,哪怕只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学院分。
顶嘴只会招致更糟的结果,这点她心知肚明。
斯内普无声地滑过她身边,魔杖轻点,储藏室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向内洞开,那股混合着腐朽与魔力的气息更加汹涌地扑面而来。
他侧身:“进去。但愿你那塞满了魁地奇的大脑,还能勉强处理‘打扫’和‘分类’这两个基本概念。”
科拉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室内比她想象中更加昏暗拥挤,高耸的架子上密密麻麻塞满了形状各异的玻璃罐、陶瓶和木盒,里面浸泡或封存着各种难以名状的物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角落堆积着灰尘,地板上还有几处可疑的、干涸的污渍。
“任务很简单,”斯内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同一条蛇在耳畔嘶鸣,
“彻底清洁这间储藏室——包括每一寸地面,每一个架子,以及每一个容器表面的灰尘和污垢。
之后,整理最里面那排架子上的魔药材料,它们需要精细分类:按字母顺序、产地、新鲜度以及…对蠢材的致命程度。
任何错误,”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都将被视为对我个人时间的浪费,并受到相应的…处理。”
他挥了挥魔杖,角落里一个布满灰尘的木桶里,几块破布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跳了出来,湿漉漉地飞到科拉脚边,溅起一点水花。
“开始吧,卡佩小姐。我没有一整个晚上欣赏你发呆的雅兴。”
科拉认命地捡起那块冰冷、散发着微弱清洁剂气味的抹布。
她先从最近的架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布满灰尘的瓶罐。
灰尘异常顽固,有些地方积了厚厚一层,轻轻一碰就簌簌落下,呛得她直想咳嗽,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几乎能感觉到斯内普那穿透性的目光正钉在她背上。
他无声地站在门口阴影里,像一尊黑色的守夜石像,存在感却比满屋子的魔药材料加起来还要沉重。
清理工作枯燥又费力。
有些瓶罐异常沉重,有些则轻飘飘的,仿佛里面只装着空气。
她必须极其小心地挪动它们,生怕一个不稳打碎了什么价值连城或者剧毒无比的东西。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鬓角,手臂也开始发酸。
她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储藏室里格外清晰。
时间在灰尘和冷水的触感中缓慢流逝。
当她终于清理完外围的架子,感觉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挪到斯内普指定的最里面那排架子前。
这里的瓶罐明显更加精致,标签也更为古老复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强烈、更加奇异的混合气味。
分类工作才是真正的考验。
她拿起一个贴着“比利威格虫螫针(干燥)”标签的罐子,对照着旁边的“巴波块茎脓水(浓缩)”,
犹豫着它们的字母顺序和毒性归类。她努力回忆着《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里的内容。
“分类,卡佩小姐,不是让你举办茶话会。”斯内普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几步外传来,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把罐子摔了。
“巴波块茎,B开头,比利威格虫,同样B开头。但巴波块茎的脓水具有腐蚀性和神经毒性,比利威格虫螫针主要引起眩晕和幻觉。按性质,它们不该放在一起。你的脑子真的只有魁地奇吗?还是说,你更倾向于按颜色分类?”他的嘲讽像冰锥一样刺人。
科拉抿紧嘴唇,默默地将两个罐子分开。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拿起下一个贴着模糊标签的罐子,努力辨认上面的花体字:
“非洲树蛇…皮粉?还是…鳞片?”她小声嘀咕。
“是皮粉,经过特殊处理的粉末。”斯内普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带着一种令人恼火的、无所不知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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