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武器准备
暗号确认带来的精神层面的同步与沸腾,如同在血管里注入了液态的火焰,将残存的虚弱与生理的剧痛都短暂地压制了下去。我仿佛不再仅仅是这具被困在囚笼中、伤痕累累的**,而是化为了一个纯粹由意志驱动的战斗指令集合体。然而,这股源自灵魂烙印的激昂战意,并未冲垮我的理智,反而像经过最精密滤网过滤的燃料,催生出一种极端冷静、近乎冷酷的专注。我知道,“雷霆”已然降临,最终的战斗随时可能在这扇铁门外,乃至直接破开这扇铁门爆发。而我,作为这风暴眼中心唯一的内应,绝不能赤手空拳,以完全被动挨打的姿态,去迎接那决定性的时刻。
“准备武器”。
这四个字在脑海中浮现,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只是一个必须立即执行、关乎生存与任务达成概率的冰冷指令。然而,环顾这间囚室,回应我这迫切需求的,只有四面冰冷、坚硬、毫无缝隙的混凝土墙壁,头顶低矮、同样光滑的天花板,以及身下粗糙、除了灰尘和零星碎石外空无一物的地面。这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用于彻底剥夺囚犯反抗能力与希望的标准囚笼,别说制式武器,连一块稍微锋利些的石片、一根能充当杠杆的金属丝都找不到。
一丝近乎荒谬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毒蛇,试图沿着脊椎缠绕而上。难道,我林峰,历经千辛万苦,承受无数煎熬,甚至在杨队以灵魂湮灭为代价铺平道路之后,最终竟要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毫无还手之力地面对接下来的战斗吗?
不。绝不。
我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开始在浓稠的黑暗中,以近乎偏执的细致,再次审视这间囚室,审视我自身。敌人搜走了我所有明面上的装备,但他们无法搜走我的知识,我的经验,我这具历经残酷训练和实战磨砺的身体,以及……那些被忽略的、看似微不足道的“杂物”。
我的目光首先落在自己身上。那件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血污、汗水和尘土的囚服外套。布料本身过于柔软,无法形成有效的打击力。但……我伸出还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摸索着外套的缝线处,尤其是肩线、腋下这些通常缝合得更为牢固的地方。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和线头的结节。布料本身无用,但这些结实的缝衣线呢?如果能将它们拆解、汇集起来,长度和强度是否足以……形成一道简陋但致命的绞索?或者,在近身缠斗中,瞬间勒住敌人的脖颈,哪怕只能争取到几秒钟的窒息时间?
这个念头一闪现,我的手指立刻开始行动。指甲因为之前的搏斗和摩擦已经破损不堪,但这并不妨碍我利用指尖的力道和巧劲,找到线头,然后以一种稳定而快速的动作,开始拆解缝线。动作必须轻柔,不能发出明显的撕扯声,以免被门外可能存在的守卫察觉。这过程需要耐心,如同拆解一枚精心设置的炸弹。每一根被成功抽出的、长度约二三十厘米的结实棉线,都被我小心翼翼地、一圈圈地缠绕在左手的手腕上,如同在编织一个无声的杀戮手环。这项工作,分散了部分对腿部剧痛的注意力,也让沸腾的战意找到了一个具体而微的宣泄口。
就在我专注于拆解缝线时,右手手肘无意中碰到了腰间一个硬物。触感轻微,隔着薄薄的贴身衣物,几乎被忽略。是诺敏给我的那把匕首!它依旧牢牢地别在我后腰与皮带之间的隐蔽处,紧贴着皮肤。之前“蝮蛇”等人的搜身,显然并未彻底到如此程度,或者,他们专注于寻找枪械、通讯器等明显违禁品,对这贴身藏匿的冷兵器疏忽了。
一股混合着庆幸与复杂情绪的暖流涌上心头。诺敏……这个如同边境野花般倔强热烈的女孩,她赠予的这份“礼物”,此刻竟成了我唯一可靠的、真正意义上的武器。我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将匕首从后腰抽出,握在手中。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安心的质感。匕首不算长,刃身黝黑,似乎经过哑光处理,在黑暗中几乎不反光,造型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纯粹为杀戮而生。我用手指细细抚摸过刀柄的防滑纹路,检查着刀刃的锋利程度。指尖传来轻微的阻力,刃口依然锐利,显然是用上好的钢材打造,并且被精心保养过。
这柄匕首,不仅仅是一件武器,它更是一个信物,一段复杂情感的见证,一份在绝境中意想不到的助力。我将它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它与掌心纹路的契合,仿佛能从中汲取到一丝来自那个率真女孩的、不合时宜却真实存在的力量。这是我的底牌,是关键时刻决定生死的利器。必须将它藏在最顺手、又能出其不意发动攻击的位置。我略一思索,将它重新别回后腰,但调整了角度,确保刀柄朝向更利于右手快速抽出的方向,并且用破烂的外衣下摆仔细遮掩好,避免任何可能的反光或轮廓暴露。
解决了主要的攻击性武器,接下来是防御和辅助。囚服外套的布料过于薄弱,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防护。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腰带上。这是一条普通的皮质腰带,扣头是金属的,但结构简单,似乎无法作为有效的攻击点。然而,当我用手指仔细摩挲皮带本身时,发现它质地相当坚韧,是那种厚实的牛皮制成。如果能将其解下……它是否可以作为一种束缚工具?或者,在紧急情况下,缠绕在手臂上,充当一层极其有限的、应对利刃劈砍的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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