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李文博是一台精密计算、追逐利润的商业机器,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台狂热的、只为一个目标服务的“凶地探测仪”。
公司没了,钱没了,合作伙伴全跑了,这些曾经能让他彻夜难眠的事情,如今在他眼中,轻如鸿毛。
他的办公室里,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被清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铺满了全国各地的地图。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圈出了一处处令人毛骨悚然的地名。
“李总……”助理小王端着咖啡,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着自家老板趴在地图上,拿着放大镜,嘴里念念有词,眼神里充满了狂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个不行,废弃精神病院,煞气够是够了,但格局太小,委屈了陈大师。”
“这个,百年屠宰场,怨气倒是纯粹,可惜在闹市区,不够清净,影响大师睡眠质量。”
“嗯?这块地方……”李文博的放大镜,停在了地图上一个位于城市边缘的、被标记为深褐色的区域,“城东化工区废弃林地?因严重化学污染导致寸草不生,周边居民传言,晚上能听到土地的哀嚎声……好!就是它了!这简直是为大师量身定做的七星级豪华睡床啊!”
小王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不是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而是在某个邪教组织里打工。他鼓起勇气,小声提醒道:“李总,我们公司的账户上,已经没钱买地了……连这个月的物业费都快交不起了。”
“钱?”李文博抬起头,用一种看破红尘的眼神看着他,“小王,你的格局小了。我们现在做的,是事业!是为陈大师寻找安眠之所的神圣事业!钱这种东西,只要大师睡得高兴,还会缺吗?”
他拍了拍小王的肩膀,语重心长:“去,联系业主,告诉他们,我们‘转运地产’要买下那块地。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看着李文博斗志昂扬地冲出去打电话借钱,小王捧着咖啡,在风中凌乱。他觉得,自家老板可能比那些废弃精神病院里的病人,病得更重。
……
与此同时,在与华夏相隔万里的欧洲大陆,一片终年被薄雾笼罩的古老橡树林深处。
这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巨大的橡树虬结盘错,每一寸树皮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林地中央,矗立着一圈饱经风霜的巨石阵,散发着洪荒、原始的气息。
一个身穿亚麻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闭目站在巨石阵的中央。他手中握着一根由橡木制成的古朴法杖,整个人与周围的森林融为一体,仿佛他本身就是一棵活了千年的古树。
他就是“橡树之心”的当代大祭司,阿兰·风语者。
一阵轻微的、仿佛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起,一个同样身穿麻袍的年轻德鲁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递上了一部造型古怪的卫星电话。
“大祭司,是东方的‘联盟’传来的消息。”
阿兰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如森林般深邃的、不含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眸。他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了刘承宗那略显生硬的异国语言。
“……目标,一个东方的‘风水异端’。”
“……他没有别的本事,就是生命力特别旺盛,能让死地复苏。”
“……我们想请你们,用大地母亲的力量,赐予他一片真正的‘寂静’。”
听着对方的描述,阿兰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不是愤怒,也不是好奇,而是一种深沉的、仿佛看着一个畸形造物的悲哀。
“让死地复苏……”他挂断电话,声音沙哑而悠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这片古老的森林述说,“生命与死亡,是大地母亲赐予万物的循环。春天萌发,冬天枯萎,皆是神圣的秩序。强行让枯萎的再次萌发,这是对秩序的践踏,是对大地母亲的亵渎。”
他看向年轻的德鲁伊:“他们选定的地点在哪里?”
“是东方一座城市郊外,被化工厂严重污染的林地。那里的土地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被当地人称为‘哭泣之地’。”
“哭泣之地……”阿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土地在哭泣,是因为它病了,需要安息。而那个异端,却要强行唤醒它,让它在病痛中继续生长,这何其残忍。”
他举起了手中的橡木法杖,杖端的绿宝石亮起微光。
“我们接受这笔委托。但我们不是为了那些东方人的金钱,而是为了去治愈那片被亵渎的土地,为了让那个狂妄的异端,亲身体会大地母亲的愤怒。”
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我命令,召集圣殿十二长老,我们将远程施法,在那片‘哭泣之地’布下‘橡树圣林的诅咒’。我们要将那片土地,变成一个真正的‘生命黑洞’。任何踏入其中的生灵,无论他的生命力有多么旺盛,都将被大地母亲彻底剥夺,化为尘土,回归寂静。”
“遵命,大祭司。”年轻的德鲁伊躬身退下,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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