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肮脏与腥臭,终究没能飘进玄学公园。
关于赵大金的结局,林晚晴是从她那位远房表姨的电话里听说的。电话里的声音不再是前两天的哭天抢地,而是一种混杂着后怕与解脱的颤抖。
据说,赵大金半夜被人发现时,已经神志不清,嘴里胡乱喊着“赌神”“天命”“别剁我手”,像个彻底疯了的傻子。他赢来的千万巨款不知所踪,自己还欠了一屁股还不清的债。那六十万的骗款,自然也打了水漂。
但表姨一家却不觉得亏了。他们听说了赵大金在赌场里的疯狂行径,也听说了他最后的凄惨下场,只觉得一阵阵后怕。如果不是这骗子自己发疯跑去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们这六十万,恐怕就真的成了资助他继续行骗的本钱。
“晚晴啊,钱……钱我们不要了,就当是破财消灾了。”表姨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人,遭报应了,比把钱拿回来还解气。”
挂了电话,林晚晴站在躺平堂的屋檐下,久久没有说话。
陈玄依旧躺在那张摇椅上,闭着眼,仿佛睡着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几道明明暗暗的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可林晚晴看他的眼神,却不一样了。
她原以为陈玄的手段会是雷霆万钧,却不想是这般杀人不见血的阳谋。他没有动用任何玄学手段去直接攻击那个骗子,只是轻轻拨动了对方心底最原始的**,然后就袖手旁观,看着那**的雪球越滚越大,最终将骗子自己碾得粉身碎骨。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看够了没有?”陈玄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开口,“再看下去,我就要收费了。看相一次五百,看我本人,得加钱。”
林晚晴被他一句话拉回现实,心头那点莫名的寒意瞬间被气笑的情绪冲淡了。她走到陈玄身边,俯下身,认真地看着他。
“陈玄,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又懒又坏。”
“谢谢夸奖。”陈玄坦然受之。
林晚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赵大金的事件,像一记警钟,让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玄学公园和陈玄的名气,已经成了一块谁都想来咬一口的肥肉。这次是个赵大金,下次就可能是李大金,王大金。堵是堵不住的,骗子们总有办法钻空子。
与其被动地等别人来蹭,来玷污这份名声,不如主动出击,将这份影响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打造成公园独有的、无法复制的品牌。
她心里一个模糊的念头,经过这两天的发酵,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陈玄,我想在公园里,开一家餐厅。”林晚晴直截了当地说。
陈玄的眼皮终于掀开一条缝,瞥了她一眼:“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了?想吃什么,直接让厨子给你做就是了,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不是给我自己吃的!”林晚晴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是商业!是项目!你懂不懂?”
她索性拉了张小凳子,坐在陈玄旁边,开始阐述自己的商业构想。
“你看,现在来我们公园的游客,大部分都是冲着‘养生’和‘改运’来的。他们在公园里逛,呼吸新鲜空气,沾你的‘仙气’,但这种体验太空泛了。我们得给他们提供一个能真正‘吃’进肚子里的体验。”
“我们有公园自己种的有机蔬菜,有后山引下来的山泉水,更重要的,我们有你,还有孙老。”
孙老,就是公园医务室里那位退休的老中医,一手针灸出神入化,对药理更是精通。
“我想把孙老的中医药理,和你的风水玄学结合起来,开一家独一无二的‘药膳餐厅’。”林晚晴的眼睛里闪烁着商业精英特有的光芒,“食物本身就有五行属性,药材也有寒热温凉之分。我们可以根据不同的节气,推出不同的养生套餐。比如春天养肝,夏天养心……”
陈玄听着听着,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嘟囔道:“听起来就麻烦,吃饭就吃饭,搞那么复杂做什么。”
“你懂什么,这叫仪式感,叫体验经济!”林晚晴越说越兴奋,“你想想,游客们在我们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吃着专门为他们调配的,既美味又养生的药膳,这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这不仅能增加公园的收入,更能把‘玄学养生’这个概念,做深,做透!”
见陈玄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林晚晴使出了杀手锏。
“餐厅的菜单,我准备让你来亲自定。每天你想吃什么,就让后厨做什么,然后那道菜就叫‘陈大师今日亲选’,绝对卖爆!”
陈玄的耳朵动了动。
“而且,餐厅的后厨,可以单独给你开个小灶。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陈玄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看着林晚晴,表情像是要参与一场千亿级别的项目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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