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财桃花劫……”
“你这辈子赚的钱,最终,都会被女人骗光。一分不剩。”
陈玄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口沉重的铜钟,在赵天明的心里,在湖心亭所有人的耳中,嗡然作响。
一分不剩。
这四个字,比之前赵天明对陈玄下的“一生碌碌无为”的判词,要具体得多,也歹毒得多。
那是一种直指结局的宣判,不留任何余地。
赵天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混杂着惊恐、愤怒与被人窥破心底最深层秘密的羞耻,交织而成的灰败。
他确实不止一个女人。
为了维持那些风花雪月的场面,也为了彰显自己“江南第一相师”的派头,他花钱如流水。他名下的几处房产,有好几套都记在了不同的红颜知己名下,美其名曰“赠予”,实则是一种情感上的维系与投资。
他从未想过,这些他自以为掌控在手的“投资”,会成为他最终一无所有的根源。
陈玄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用名利和自负构建的华丽外壳,让他看到了那个自己一直刻意忽略的、布满裂纹的内核。
“你……你血口喷人!”
赵天明的声音嘶哑,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虚弱。他指着陈玄,却不敢再与那双看似懒散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对视。
“第一局,你强词夺理,胡言乱语,不过是攻心之术!我不与你辩驳!”他几乎是吼叫着,强行将这一局揭了过去,“我们比第二局!相物!”
他猛地一甩袖子,像是要甩掉附着在身上的晦气。他身后的一名徒弟立刻会意,恭敬地从随身携带的梨花木箱里,捧出一个更加精致的锦盒。
赵天明接过锦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他要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将刚才丢失的颜面,百倍地赢回来。
他缓缓打开锦盒,动作充满了仪式感。
随着盒盖开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只见红色的丝绒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块古玉。
那是一块羊脂白玉,质地温润细腻,油光内蕴,在日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玉被雕琢成一条盘龙的形状,龙身矫健,鳞甲分明,龙首昂扬,双目炯炯,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玉而出,腾云而去。
即便是不懂玉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此物绝非凡品。
“好漂亮的玉!”
“这得值多少钱啊?”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叹声。
赵天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脸上的血色恢复了几分,重新找回了属于“第一相师”的自信与从容。
他小心翼翼地将古玉托在掌心,展示给众人,声音里充满了渊博与自得:“此物,乃我早年游历长安时,于一位没落的王孙后人手中偶然所得。此玉名为‘潜龙佩’,乃唐代宗李豫赐予太子李适之物。”
他顿了顿,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继续道:“你们看这玉质,乃是上等的和田羊脂玉。其雕工,刀法圆润,线条流畅,是为唐代皇家工坊最典型的‘八刀法’。最重要的是,”他话锋一转,整个人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此玉常年佩戴于储君之身,受国朝气运浸染,其中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气’!佩戴此玉,可增添贵气,辟易小人,于事业运势大有裨益!”
一番话说得是引经据典,头头是道。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再看那块玉佩时,眼神都不一样了。那仿佛不再是一块玉,而是一段浓缩的历史,一份来自帝王的祝福。
林晚晴的心又悬了起来。对方这件东西,有来历,有品相,有说法,几乎是无懈可击。陈玄要怎么应对?难道他还能掏出一块传国玉玺不成?
赵天明将那块“潜龙佩”放回锦盒,目光灼灼地看向陈玄,带着一种胜利者般的姿态,冷笑道:“该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与我这块蕴含龙气的帝王之物相提并论?”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陈玄身上。
只见陈玄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他似乎对那块价值连城的古玉毫无兴趣,只是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哦,到我了啊。”
他慢悠悠地应了一声,然后朝办公室的方向喊了一句:“老婆,把我那块垫桌脚的拿过来。”
垫桌脚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林晚晴也是一愣,但她对陈玄有着盲目的信任,虽然满心困惑,还是转身走进了办公室。片刻之后,她抱着一块东西,表情古怪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块砖。
一块灰扑扑、平平无奇的板砖。
砖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还沾着些许干涸的泥土和青苔,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拆迁工地上随便捡来的一样。
林-晚晴抱着这块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敲打。她真的无法理解,陈玄为什么会让她把这块用来垫着办公室里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的砖头拿出来。
“给。”她把砖递给陈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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