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那女人留下的悲伤余韵,还未被午后的风完全吹散,林晚晴口袋里的手机就尖锐地嘶鸣起来,像一道不合时宜的警报,划破了这片刻的沉静。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玄学公园的张远经理。
刚一接通,张远那带着哭腔的、几乎变形的嗓音就从听筒里喷涌而出:“林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林晚晴眉头一皱,刚刚还因那女人的故事而有些柔软的心,瞬间切换回了商人的冷静模式。“慢慢说,什么事?”
“一个大客户,珠宝大亨王德发,王总!他……他把他们家祖传的夜明珠,在咱们公园给弄丢了!”张远的声音抖得像筛糠,“那珠子叫‘海月珠’,据说是从清宫里流出来的,价值连城!王总现在都快疯了,说找不到珠子,就要把咱们公园给拆了!他悬赏了一千万,请了无数人都找不到,现在把我们给堵了,说我们是最后的希望!”
林晚晴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王德发这个名字她听过,是国内珠宝行业的巨头,脾气火爆,行事霸道是出了名的。这种人,钱和势力都不缺,最难伺候。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她挂断电话,脸上已不见丝毫闲适。
躺椅上,陈玄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嘟囔了一句:“麻烦。”
林晚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公,江湖救急。一千万的悬赏,事成之后,给你提三成,三百……不,三百万。去不去?”
陈玄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慢吞吞地转回来,眯着眼睛看着林晚晴,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成交。”林晚晴立刻点头,转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我先去稳住他,你快点跟上。”
……
当林晚晴赶到玄学公园的VIP接待室时,里面的空气已经压抑得快要凝固。
一个身材肥硕、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正像一头困兽般在名贵的地毯上踱来踱去。他就是王德发。他身上那套昂贵的定制西装被他自己扯得全是褶皱,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几缕,满脸的横肉因为焦躁而不断抽动。
他的身后,站着四个如铁塔般沉默的黑衣保镖。张远和几个部门主管则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垂手站在墙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总。”林晚晴踩着高跟鞋走进去,脸上挂着职业而得体的微笑。
王德发猛地回头,一双小眼睛里射出凶光:“你就是这里管事的?我告诉你,我那颗‘海月珠’,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比我的命都重要!今天它在你们这破公园里丢了,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
“王总,您先消消气。”林晚晴不卑不亢地打断他,示意工作人员给他换上一杯热茶,“事情既然发生了,着急也没用。我们公园一定会全力配合您,把珠子找回来。”
“配合?怎么配合!”王德发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我的人已经把这方圆五里都翻遍了,监控也看了几十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警察也来了,除了做笔录还会干嘛?我还从香港请了风水大师,人家罗盘转了半天,说珠子的‘气’断了,找不到了!现在,就看你们这号称能通鬼神的‘玄学公园’,到底有几分真本事了!”
他显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林晚晴心里有了底。常规手段全部失效,这恰恰是陈玄最擅长的领域。
“王总,我们公园确实有一位顾问,在寻物方面有些……特别的办法。”林晚晴话说得滴水不漏,“我已经请他过来了,不过他脾气有点怪,还请您……”
她话还没说完,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玄打着哈欠,趿拉着他那双标志性的人字拖,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他身上那件T恤的印花是一只懒洋洋的猫,配上他那副没睡醒的表情,简直是人衣合一。
一瞬间,接待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王德发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玄,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怀疑,最后变成了被戏耍的暴怒。
“林总!”他指着陈玄,声音都变调了,“你他妈是在耍我吗?这就是你说的‘顾问’?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瘪三?你看他那样,像是能找回我宝贝的人吗?”
张远和几个主管也傻眼了。他们虽然听过陈玄的传说,但亲眼见到这位“大神”如此……接地气的形象,还是第一次。这形象和他们想象中仙风道骨、气度不凡的高人,差距实在太大。
陈玄仿佛没听见王德发的咆哮,也没看见众人惊疑的目光。他走进屋子,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王德发对面那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然后径直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还顺势往后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拿起桌上的果盘,捻了颗葡萄扔进嘴里,懒洋洋地开口了,问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一千万悬赏,真的假的?税前还是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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