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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虽然答应得有气无力,但林晚晴的行动力却像上了发条的猎豹,迅猛得惊人。
仅仅两天时间,一支由建筑设计师、市场分析师、法律顾问以及一位她高薪聘请的风水顾问组成的精英先遣队,就已经在京城集结完毕。
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是林晚晴特意从一家顶级猎头公司挖来的项目总监,名叫方浩,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做事雷厉风行的海归精英。而队伍里的核心人物,则是一位在京城风水圈里颇有名望的相士,人称“金大师”。
金大师年约五旬,留着一撮山羊胡,平日里总是穿着一身定制的改良唐装,手里常年盘着一串油光锃亮的小叶紫檀,说话慢条斯理,派头十足。他是方浩力荐的人选,据说对京城周边的山川龙脉了如指掌,眼力极毒。
林晚晴亲自坐镇指挥,通过视频会议,给团队下达了第一个指令:不做任何规划,不谈任何设计,先进驻疗养院,实地勘探,感受气场,提交一份最直观的“第一印象报告”。
于是,一行数辆越野车,浩浩荡荡地朝着京郊的白虎山进发。
白虎山,光听名字就透着一股煞气。在风水学中,左青龙,右白虎,白虎方主动杀伐,宜静不宜动。将疗养院建在这种地方,本就是兵行险着。
车队沿着荒草丛生的盘山路向上行驶,越往上走,路况越差,四周的景象也越发萧条。曾经精心修剪的景观树木,如今已经野蛮生长得不成样子,藤蔓像巨蟒一样缠绕着路灯和指示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腐朽和泥土混合的潮湿气息。
“林总,这地方……比资料上看的还要破败啊。”方浩坐在头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断壁残垣,眉头微皱。
视频另一头的林晚晴倒是很平静:“意料之中。越是这样,才越说明‘原材料’的纯度高。”
方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只当是这位年轻美女老板的某种特殊商业癖好。
终于,车队抵达了山顶。一扇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虚掩着,像一张饱经风霜的衰老嘴巴。大门之后,便是那座传说中的废弃疗养院。
几栋苏式风格的红砖小楼,静静地矗立在杂草丛生的院落里,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黑洞洞的窗户像是凝视着来访者的空洞眼窝。整个地方,安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破旧建筑时发出的“呜呜”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金大师,您看这地方的风水如何?”方浩下车后,第一时间恭敬地向旁边的金大师请教。
金大师却没有立刻回答。他从下车开始,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他没有去看那些建筑,也没有去观察周围的山形水势,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疗养院主楼门口,那把孤零零的、已经褪了色的藤椅。
藤椅上,坐着一个老人。
那是一个极其干瘦的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工装,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就像一张被揉搓了无数遍的旧报纸。他似乎没注意到这群不速之客,只是低着头,用一把小刀,专注地削着手里的一个苹果。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大师?”方浩见他半天不说话,又轻声喊了一句。
金大师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猛地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却比刚才更加难看,甚至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惧。
他没有理会方浩,而是快步走到车队最后面,一把将正准备下车的林晚晴的司机拦住,然后自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林晚晴正通过车载屏幕看着现场的画面,见金大师突然闯进来,不由得一愣。
“金大师?怎么了?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金大师的嘴唇有些哆嗦,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个削苹果的老头,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谁听到一样:“林总……那个……那个人,是谁?”
“他?”林晚晴看了一眼资料,“应该是疗养院唯一的留守人员,一个看门的老头。”
“看门人……”金大师喃喃自语,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变得煞白。他一把抓住林晚晴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那串盘得油光锃亮的小叶紫檀,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剧烈地颤抖着。
“林总!听我一句劝!”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马上!立刻!让所有人上车,我们现在就走!这个项目,绝对不能碰!一个亿的顾问费我也不要了!快走!”
林晚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搞蒙了。
她认识的金大师,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高人,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态?
“金大师,您先别激动,到底怎么回事?是这地方的煞气太重?”林晚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煞气?”金大师惨笑一声,摇了摇头,“如果只是煞气重,那倒好了!煞气再重,也有化解的办法。可那个人……他不是煞气,他本身就是‘煞’!是活着的灾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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